他準備動手畫圖的時候,又發現好幾支彩鉛被他用得差不多,需要削了。楊稚嘆了口氣,抱怨一句:“又要削筆。”
他有些怨言的時候,也不會像其他人那樣表情十分難看,僅僅只是微微蹙起眉頭,很快就松開,恢複平常活潑愛笑的樣子。
陳柏驍走過去,俯下身,接過楊稚手裡的筆,說:“我來幫你吧。”
楊稚非常開心,不過還是害怕耽誤陳柏驍的時間,就問他:“你沒有別的工作吧?”
陳柏驍已經在他身邊坐下來,手對著垃圾桶,說:“沒有。”
盡管只是削鉛筆,陳柏驍也顯得很認真,他眉目舒展,手上的刀轉得很快,一圈又一圈,皮就下來了。
削好之後陳柏驍就把筆擺到楊稚手邊,如果楊稚需要,他會拿起來畫。
在削筆和畫畫的聲音中,他們一起度過了一整天。
晚上陳柏驍是想帶楊稚出去吃飯的,從同事們幾天前在茶水間的交談中,他得知一家非常好吃的中餐館,想和楊稚一起去嘗一嘗。
但很不湊巧,李逸思給他打電話,說他們的一個大客戶晚上讓吃飯,陳柏驍必須出現。
陳柏驍只好和楊稚照實說了,楊稚擺擺頭:“沒事的,你去吧,我自己在家裡吃,少做一點就好了。”
“那好吧。”陳柏驍很不情願地進屋換衣服。
畢竟只是飯局,不需要穿得那麼正式,陳柏驍選了一件毛衣、一件長風衣和一條休閑褲,都是他常穿的。
走出來的時候楊稚已經開始去廚房做飯了,臨走時陳柏驍過去看了一眼,他正握著刀在雞翅上劃十字。
“晚上準備煎雞翅吃。”楊稚說。
陳柏驍嗯了一聲,很羨慕,本來這幾只雞翅裡也有他的份。
不過好像楊稚看出了他的一些情緒,就偏過頭,笑著說:“我給你留點啊。”
“謝謝。”陳柏驍低下眼看他。
酒桌還是那麼無聊,唯獨引發陳柏驍心理波瀾的,是剛剛見到李逸思時他問自己的關於楊稚的事情。
那天陳柏驍只是簡單告訴李逸思成功了,但多餘的不願再說。可是李逸思又很八卦,而且這件事他一手促成,沒理由不問個究竟。
因為陳柏驍到的算早,包房裡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別人,所以陳柏驍就把他和楊稚簽訂合約的事情說給李逸思聽。
陳柏驍沒有太理解李逸思聽完之後的表情,因為他好像覺得陳柏驍的這種做法非常奇怪,甚至笑得很厲害,陳柏驍就鎖緊眉頭,問:“有什麼問題嗎?”
“我的天,我的老天爺啊,”李逸思拍了兩下桌子,“能不能有人救救你。”
“怎麼了?”陳柏驍還是不明白,“簽合同有什麼不對嗎?現在誰租房子不簽合同?”
“你說得對。”李逸思笑夠了,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回過神。
“你說得對,”李逸思抬抬手,“簽訂合同有利於保證他能在你家住滿一個月。”
“嗯。”陳柏驍點點頭。
“那這一個月裡你打算做什麼?”李逸思一隻手屈起來搭在身後的椅背上,側過身看陳柏驍。
“你知道的,既然說好了一個月就是一個月,這就是你追他的期限。”
陳柏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沒有制定出很好的方案。
“我不知道,我沒有追過別人。”陳柏驍苦惱又誠實地說。
李逸思瞭解他的性格,就提議:“那你先上網學習一下,然後方案做出來給我看一眼,我覺得可以了,咱們就試試,實在不行就算了,感情強求不來的。”
“好。”陳柏驍轉了轉桌上的茶杯。
李逸思說,感情強求不來的。
實際上陳柏驍甚至沒有想過去追求楊稚,因為他覺得他們可能不太合適,自己總是冷著臉,但楊稚更喜歡笑,如果在一起,他很怕楊稚會不開心。
楊稚不開心的事情陳柏驍都不會去做。
他又想,如果自己真的追不到,那就讓楊稚繼續成為他的夢好了。
這樣他也能永久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