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霽幹笑兩聲,餘光瞥見大螢幕上林絕優雅上臺的畫面。
臺下此起彼伏的掌聲裡,她聽見雲恪突然輕笑一聲:“別急,先看完這場發布會。”
這話讓她渾身發毛。陳硯意味深長的眼神落在她發燙的耳尖,又轉向臺上的林絕,最終只是搖頭笑了笑。
雲霽盯著前排座椅的縫隙,祈禱時間能快點過去,被家人撞破戀情就算了,偏偏還是在這麼多人的場合。
雲恪突然傾身靠近,溫熱呼吸掃過雲霽耳畔:
“老實交代,你和林絕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雲霽握著扶手的手猛地收緊,瓶身發出細微的咔嚓聲。
她別開臉,盯著舞臺上正在發言的林絕,餘光瞥見大哥意味深長且十分八卦的眼神。
“別瞎猜。”話尾不自覺帶了顫音,連自己都覺得沒說服力。
“是嗎?”雲恪挑眉,修長手指突然指向她鎖骨上方,“那這個是怎麼回事?”
冰涼的指尖幾乎要碰到面板上曖昧的紅痕,雲霽觸電般往後縮,後腦勺撞上座椅靠背。
周圍零星的交談聲突然變得刺耳,她慌亂地扯高西裝領口,喉結不安地滾動:“蚊子……蚊子咬的。”
“哦?現在這季節蚊子還挺熱情。咬的還是心型呀~”
雲恪似笑非笑地收回手,鋼筆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圈,“我說你怎麼經常晚上不回家休息呢…原來是早就有了自己的小家了~”
雲霽盯著腳尖蹭來蹭去,耳尖紅得要滴血。
林絕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帶著她慣有的清冷,卻莫名讓她心跳失序。
“就……”她抿了抿唇,扯下袖口一粒紐扣又重新扣上,“可能緣分到了吧。”
前排突然有人回頭,雲霽猛地捂住脖子往椅背靠。
雲恪憋笑憋得肩膀發抖,掏出手機佯裝拍照,鏡頭卻對著她發紅的耳尖。“行,”
他把手機塞回口袋,“希望雲老闆能早日成家啊,哥哥我呀,等著你們喜酒呢~”
到了記者提問環節,一位戴著眼鏡的男記者站起身,將話筒舉高:“李老師,您在調研專題中提到草原經濟具有巨大潛能,但現實中,真的有人願意在草原上浪費青春嗎?”
問題一出,現場陷入短暫的寂靜,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尷尬的氣息。
李唐握著話筒的手微微收緊腦袋一片空白,喉結動了動,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應,但內心很焦急,滿腦子都是
“死嘴!快說啊!!!!”
就在這沉默的僵局中,坐在後排的林絕突然站起,她身姿挺拔如松,清冷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堅定。
她緩步走向講臺,從李唐手中接過話筒,聲音清冽如山間溪流:
“我的愛人,就將她的青春奉獻給了阿勒泰。她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輕人,攜手當地牧民,一同在草原上耕耘、開拓,讓草原經濟煥發出新的生機。”
林絕的目光越過眾人,直直地落在雲霽身上,那雙平日裡波瀾不驚的眼眸,此刻盛滿了溫柔與愛意。
“草原艱苦,但從不荒蕪。”
她的聲音微微放柔,像是在訴說著獨屬於她們的秘密,“那裡的每一縷風,每一片草葉,都見證著她的執著與付出。她用行動證明,艱苦的地方,也有溫情,貧瘠的土地,也能長出鏗鏘玫瑰!”
雲霽坐在座位上,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又酸又暖。
她望著臺上那個清冷卻堅定為草原發聲的身影,眼眶漸漸濕潤。
林絕的話,字字句句都敲在她的心坎上,那些在草原上艱苦拼搏的日夜,此刻都化作了甜蜜的回憶。
敏銳的記者們順著林絕的視線,很快發現了坐在角落的雲霽。
快門聲此起彼伏,閃光燈不斷閃爍,將這一刻林絕望向雲霽時眼中的深情,雲霽微微泛紅的眼眶,以及她們之間無形卻濃烈的愛意,定格成一張張絕美的照片。
而在這交錯的光影中,雲霽與林絕的目光緊緊交織,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