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不斷地撞擊著山坡上的石頭和樹木,每一下都像是被重錘猛擊。
腰部一陣劇痛傳來,彷彿有無數尖銳的針同時刺入,緊接著,腦袋重重地磕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眼前頓時一黑,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雲霽在刺骨的寒冷中漸漸恢複了一絲意識。
她躺在雪地裡,動彈不得,全身的骨頭像是散了架一般,每呼吸一下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
腰部的傷痛讓她幾乎無法思考,腦袋也昏昏沉沉,額頭上的鮮血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在潔白的雪地上洇出觸目驚心的紅色。
她知道自己傷得很重,必須盡快求救,否則在這冰天雪地中,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雲霽用盡全身力氣,虛弱地將小牛犢綁在大黑馬遠遠的背上,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對遠遠說:
“遠遠,回去……找人來救我……”
遠遠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不安地刨著蹄子,發出一聲聲嘶鳴。
看著遠遠朝著村子的方向奔去,雲霽才緩緩閉上雙眼,脖子上的運動相機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在這冰天雪地中,它忠實記錄著一切,卻不知即將成為解開這場意外謎團的關鍵 。
客棧裡,燈光昏黃黯淡,被窗外呼嘯的風雪拍打得搖搖欲墜。
童嵐、謝琳和李悅祧圍坐在一起,誰也沒有心思說話,只有爐火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噼啪”聲,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狂風裹挾著暴雪,如同一頭發狂的巨獸,不停地撞擊著客棧的門窗,彷彿下一秒就要將這小小的屋子吞噬。
童嵐眉頭緊鎖,手指不自覺地在桌面敲擊,眼神中滿是焦慮。
他時不時起身,走到窗邊,透過模糊的窗玻璃向外張望,可除了無盡的風雪,什麼也看不見。
“這都這麼久了,雲霽怎麼還不回來?”
他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一種不祥的預感,像烏雲般沉甸甸地壓在他們心頭。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三人瞬間站起身來,幾乎是同時沖向門口。
門被猛地推開,刺骨的寒風夾著雪花灌了進來,大黑馬遠遠渾身濕透,鬃毛上掛著冰碴,喘著粗氣立在門口,背上馱著小牛犢。
“是遠遠!”謝琳驚呼。
他們趕忙將小牛犢和遠遠安置到客棧旁的小大棚。
看著瑟瑟發抖的小牛犢,童嵐迅速做出決定:
“悅祧,你留下照顧它們,再在客棧準備好防寒措施,我和謝琳順著馬蹄印去找雲霽。”
李悅祧雖滿臉擔憂,但也明白此刻救人要緊,用力點了點頭:“你們一定要小心,早去早回!”
童嵐和謝琳跳上車,車輪在雪地裡艱難地轉動,發出沉悶的聲響。
窗外,風雪依舊肆虐,車燈在濃稠的黑暗中顯得如此微弱,只能勉強照亮前方一小段路。
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盯著前方,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與雲霽有關的跡象,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危機感如影隨形 。
雲霽躺在冰冷的雪地裡,狂風如刀割般劃過她的臉頰,意識愈發模糊,身體的疼痛也逐漸麻木。
生命的力量正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可她的手卻憑藉著本能,緩緩抬起,伸向脖子上掛著的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