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臨近中午,暖煦的陽光好不容易穿透厚重雲層,給清冷的莊園添了幾分溫度。
雲霽在祠堂內已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她的脊背依舊倔強地挺直,只是臉色愈發蒼白如紙,原本鮮豔的唇色也褪成了毫無血色的淡粉。
忽然,祠堂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道亮光擠了進來。
一位神色匆匆的女僕疾步走進,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與急切:“雲霽小姐,夫人讓我給您帶話,您可以從祠堂出去了。”
雲霽低垂的眼眸瞬間抬起,眸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喜,那黯淡許久的雙眼像是被驟然點亮。
激動的情緒如洶湧潮水般瞬間將她淹沒,她下意識想要起身,可雙腿早已麻木不堪,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裹挾著難以忍受的饑餓感襲來,低血糖的症狀瞬間爆發。
雲霽只覺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揚起些許灰塵。
再次醒來時,雲霽發現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房間裡,柔軟的床鋪、精緻的床幔,一切都讓她感到無比安心。
她緩緩抬手,揉了揉依舊脹痛的太陽xue,那一頭如燦爛陽光般的金發狼尾發型略顯淩亂地散落在枕邊 。
雲霽剛緩過神,房門便被輕輕推開,母親陳硯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來。
她身著剪裁得體的套裝,舉手投足間滿是上位者的威嚴。
可當她目光觸及雲霽的瞬間,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陳硯走到床邊,視線落在雲霽膝蓋處,那裡的淤青與紅腫即便隔著被子也能想象得觸目驚心。
她張了張嘴,似想說些什麼,卻又將話嚥了回去,只是微微嘆了口氣,那聲嘆息裡,藏著無盡的複雜情緒。
短暫的沉默後,陳硯開口,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清冷與果斷:“你二哥雲野呢?”
雲霽心裡“咯噔”一下,眼神下意識地閃躲,囁嚅著:“我……我不知道,可能出去辦事了吧。”
陳硯眉頭微皺,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雲霽,似乎要將她看穿。
見雲霽仍不鬆口,陳硯神色一凜,語氣冷了幾分:“雲霽,別逼我。三……”
那冰冷的數字從陳硯口中吐出,如催命符一般。雲霽的心瞬間揪緊,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被子。
“二……”
倒計時的聲音繼續,陳硯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雲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內心在痛苦地掙紮。
“一。”
就在這最後一聲落下的瞬間,雲霽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徹底放棄了抵抗,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和妥協:“二哥他……他去和相親物件吃飯了。”
說完,她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癱倒在枕頭上,眼神中滿是疲憊與不安。
陳硯靜靜地聽完,沒有立刻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雲霽一眼,那眼神裡既有對雲野的不滿,也有對雲霽的無奈。
她轉身,腳步略顯沉重地朝門口走去,留下雲霽一人在房間裡,望著天花板,思緒萬千。
雲霽靠在床頭,看著母親離去的背影,心情複雜難明。
緩了緩神,她才想起自己的手機。
在祠堂的這段時間,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此刻她伸手在枕邊摸索,拿到手機後,按下開機鍵。
螢幕亮起,訊息提示音如潮水般湧來,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雲霽滑動著螢幕,微信裡滿是朋友們的問候,大多圍繞著那場震驚全網的奢華派對,大家或是好奇,或是關心她在派對後的狀況。可雲霽的目光卻在眾多訊息中,下意識尋找著那個特別的名字——林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