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之後的再一次相隔十三小時時差的難熬的時間裡,裴挽意也一直是這麼以為的。
直到某個忙了通宵才躺下休息的清晨,許久沒聯系的朋友發來訊息,問她:“我們航司又有春節活動了,你物件需要嗎,可以走我的客戶渠道給她半價升艙。”
裴挽意不明所以,但還是謝過了她的好意。
“暫時不用,她今年上半年都不打算出門。”
朋友卻發來一句疑問:“她不是訂了下個月飛東京的單程票嗎,她買得有點虧了,這個價格再添點就能升艙。”
裴挽意的腦子都被透支得有點遲鈍,半晌之後才回了句:
“你是不是看錯了?”
朋友就笑罵了一句:“你倆的資訊都是我的vvip客戶,還能看錯啊?你怎麼回事,跟物件吵架了嗎,都不知道她要去東京。”
裴挽意看著手機螢幕許久,最後平靜地回了句:
“那幫她升艙吧,我給你轉賬。”
再之後,對面發了些什麼,她也沒看進去了。
只是疲憊的大腦在某些方面卻又清明得出奇,讓她冷不丁看見了一個個曾經沒有在意過的記憶碎片。
裴挽意卻十分冷靜地打了個電話出去,當足夠捨得砸錢,效率就會高得驚人。
短短一小時後,她的郵箱就收到了一封新郵件。
裴挽意側躺在床上,屋外又在下雪,讓屋子裡莫名冷了起來。
她沒有去看那封新郵件,只是一頁頁地翻閱聊天記錄。
這些日子以來,每一天都有至少一次的通話記錄,不是影片就是語音,穿插著偶爾的只言片語,問的也都是“在工作嗎”、“我忙完了”、“想看電影嗎”、“明天中午給你打電話”。
大量的她發出去的訊息,收到只言片語的回複。
卻也並不冷漠。
裴挽意在數著日子熬這個冬天的時候,何曾沒想過,姜顏林是不是也在熬著。
她以為,愛一個人總該是有默契的。
哪怕不問,答案也清晰明瞭。
——你也在等我。
多麼篤定的念頭。
裴挽意翻完了聊天記錄,目光停在螢幕上許久,最後點開了郵箱,右滑刪掉了那封郵件。
現在她想要的答案,不是一封冷冰冰的郵件。
裴挽意切換軟體,回到對話方塊的視窗,點下了撥出語音的按鈕,聽著等待的鈴聲,平靜得連自己都有些意外。
她想,無論聽到什麼答案都好。
無數次的爭吵都過來了,又哪裡怕再多一次。
只要姜顏林還在她身邊,日子總能過下去。
所以電話接通的那一秒,裴挽意甚至是溫和地開口問她:
“你要去東京?”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幾秒,直到靜默快把裴挽意臉上的平靜擊潰,她的聲音才輕輕傳來:
“對,四月開學,下個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