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挽意的心又被紮了一下,生疼,讓她鼻子也開始泛酸,忍了許久才說得出一句:“你就一定要說這種話。”
姜顏林的聲音輕飄飄的,問:
“這麼受不了我,怎麼不幹脆把我刪了。”
反正你也做得出來不是嗎。
“我不要。”
裴挽意埋頭撐著額頭,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感覺到手指的發麻,一點點地,連線到了心髒,讓她的大腦一陣陣地因缺氧而發暈。
她的思緒卻前所未有的清明,又清清楚楚地重複了一遍:“我不要。”
耳機裡那好聽的聲音就又問了她一句,平淡的,琢磨不出任何情緒。
“你剛剛還說不需要我,大小姐,我該聽你哪句話呢。”
裴挽意幾乎是惱怒的,“是你先說不需要我的,你說你根本就不會主動給我打電話,姜顏林,你不要不講道理。”
姜顏林就又冷言冷語地扔給她一句:“那你也可以不用忍受我。”
“我說了我不要。”
裴挽意有些受不了這種拉鋸了,抬高聲音像是罵出來了一句,可很快又忍住了要爆發的情緒,努力深呼吸著,直到能夠放緩語氣,低低地說一句:
“我不逼你了可以嗎。”
她說著,就像是怕聽到回答一樣,連忙又道:
“你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不想看電影,那就不看了,不想交往,就不交往,我不想定義我們是什麼關繫了。”
裴挽意疲憊地撥出一口氣,放任了那些落下來的水漬,問她:
“就當我是你的狗,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也行,隨便吧,我不想去想了。”
她看不見她的臉,不知道她會是怎樣的表情,只能不斷將自己的狼狽捧給她看。
“姜顏林,不要再說你不需要我了。”
“你會需要我的,對嗎。”
寂靜再一次席捲而來。
在無法自控地將拇指又一次伸進嘴裡啃咬的,叫人窒息的等待裡,裴挽意甚至失去了任何信心,和對時間的感知能力。
直到又一次快要無法呼吸,她才聽見姜顏林的聲音,很輕地在耳邊響起。
“聖誕節那天,約好看電影那天,還有那之後的第二次。”
她說著,字音輕而平和。
“我都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