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根據餐廳的型別和定位來量身定製推廣文案,那麼收集資訊和整理也是必不可少的工作內容,還要挖空心思去想一些切入點,和能抓住流量的主題。
她趴在床上整理了快一個小時,裴挽意都沒來打擾她,很自覺地在桌前忙自己的事情。
兩人大部分相處的時間都是這樣,要麼在做,要麼各忙各的,有時候真的像合租的室友兼床伴。
裴挽意一直覺得這樣很省心的同時,又貪心地想要得到更多。
——而現在,她似乎已經找到了章法。
就這麼相安無事地各自忙到了深夜,兩人才關了燈,鑽到被子裡準備休息。
裴挽意將她拉到懷裡,說了下自己明天的時間安排,問要不要陪她去,反正中午可以空出來。
姜顏林知道她是來工作的,搖搖頭,“我們又不是出來玩的,我一個人更有效率。”
裴挽意聽到這句話,反倒是有些意外自己的解讀能力。
——她竟然能從這句話裡聽出來一些別的,而且是以前的自己不會去想的方向。
“這麼不想麻煩我。”
裴挽意摟著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說。
姜顏林懶得罵她,“裴大小姐最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裴挽意越是看她這樣的反應,就越確信她被自己說中了。
“我中午真的有空,晚上應酬而已。”
她說著,在姜顏林唇上吻了吻,手也不安分地捏了捏那雙飽滿。
不等姜顏林找別的理由,就又說了句:“我就想跟著你,想看你怎麼工作的。”
姜顏林只能嘆口氣,“十點出門。”
裴挽意就笑了一聲,將她抱在懷裡,聞著她身上的味道,許久也沒有再驚擾這一刻。
姜顏林打了個哈欠,在她懷裡翻了個身,鑽進她的胸口,又圈住了她的腰,才閉上眼睛,平緩了呼吸。
這一晚上,裴挽意想了很多東西,想了很久。
記憶一路從小時候走馬燈一般閃回著,到了今天。
這麼漫長的跨度,能在腦海中翻騰的顏色卻也不過寥寥幾種。
她看到了自己第一個喜歡上的人,看到了喜歡過自己的一張張臉,卻在試圖從中找到一些值得稱贊的亮色時,略帶遺憾而又不那麼意外地,一無所獲。
裴挽意有多麼不擅長從血脈相連的那些人身上得到的東西,就有多麼擅長在後來的人生裡,輕而易舉地從他人身上竊取。
將現有的資源整合起來並加以利用,已經是她生存的核心技能之一。
出眾的外表,卓越的能力,從容的社交,和情場上的無往不利——哪怕只是在每一場遊戲的開局,都令她看起來,完美無比。
以至於時間越久,就連裴挽意自己也快要忘記,或者根本不想再承認,在這完美的面具之下,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所以在初見姜顏林的那一刻,裴挽意就明白,那雙純黑色的眼眸具有怎樣看破假象的銳利。
讓她本能地想要回避,又無可奈何地被吸引。
到了今天,裴挽意並非不清楚,自己已經深陷其中,心甘情願地不想出來。
就像每一次觸碰姜顏林,她都不知疲倦,也不願意再披上那層“人”的外衣,任由原始又醜陋的自我深深埋入那緊致的溫暖。
越是被緊緊咬住不放,就越不想抽離。
但要說淪落到這般田地,該不該後悔,要不要懊悔。
裴挽意也覺得,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她依然不知道自己深陷在了怎樣的深海裡,是溺水,還是能夠呼吸,又是否還有游上岸的那一刻。
可正如姜顏林帶著笑與明晃晃的企圖,說的那一句話一樣。
——想不明白的,就先不要想了。
——哪怕她是熊熊燃燒的烈火,裴挽意似乎,也能在旁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