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吻了姜顏林的頸側,在逐漸加深的試探裡,要她開口說:“姜顏林,說你喜歡我。”
姜顏林捏緊了她的肩膀,將聲音剋制得很輕,許久之後才能完整地吐出那幾個字,“……喜歡你。”
裴挽意還是不滿意,冷淡地重複了一遍:“說你只喜歡我。”
姜顏林撫著她的頭發,一路往上摸著她的後腦,用這樣的溫度給予安撫。
“我只喜歡你。”
她輕聲道。
要想從姜顏林這女人的口中得到什麼,一向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所以在話說出口的那一刻,裴挽意並沒有天真地期望過她會回答什麼甜言蜜語,或是虛假的承諾與回應。
但裴挽意也並不後悔這一次的沖動,她太清楚自己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後天,下一個後天。
可就算明確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應,和不知道算不算承諾的“承諾”,裴挽意卻也沒有多快樂。
歸根結底,是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質疑什麼,又究竟想要相信什麼。
契約的約束力,只有在利益深度捆綁的情況下,才有一定的可信度。
否則就連法律法規也奈何不了真正想要毀約的人。
裴挽意太早就學會了這個道理,所以她很少對任何人交付信任,哪怕利益已經切實地捆綁著,也始終持有著對方隨時會翻臉不認人的心理預期。
她不會否認,哪怕姜顏林在那一瞬間給予的回應,是順水推舟地接受名義上的關系,裴挽意也不會真的相信她——從此之後就會對自己死心塌地。
但裴挽意也知道,這不信任的根源並不僅僅存在於姜顏林的身上。
所以理智告訴她,她反而應該感謝姜顏林的反應和回答是這樣的。
向來擅長隱藏心思的人,這一次誠實到了稱得上很現實。
可矛盾之處又在這裡。
正因為裴挽意找不到絲毫她在敷衍或說謊的端倪,才一邊慶幸這個結果不那麼糟糕的同時,又難以平複那些壓抑已久的不甘。
一場單方面的發洩結束得很潦草。
裴挽意第一次這麼放任自己,充當一個壓迫者的角色,不在乎她的需要,只是單純地用這樣的方式掰開她的腿,高高在上地懲罰她。
沒有溫和的憐惜,也沒有親吻和撫摸,就只想要她在自己面前淪落為毫無招架之力的姿態,被支配,被侵佔,被捏住致命的地方,想要得不到,想逃逃不了。
好像只有這樣欺負她,看她難受得眼角泛紅,落下生理淚水,卻又沒有半分反抗之心地張著腿,任由自己肆意佔據,裴挽意才能有那麼短短的時間,可以相信自己。
——並不是更可憐的那個。
但她真的輸了嗎。
姜顏林縱然有千百種讓裴挽意看不順眼的地方,卻也絕不是個會說假話騙人的品性。
能作出這樣的承諾,已然宣告了裴挽意的階段性勝利。
可是她又真的贏了嗎。
眼前的人靠得這麼近,伸手就能抱進懷裡,俯身就能親吻唇瓣,用力就能挖出那些因自己而沸騰的溫熱,像是全身心都已經歸屬於自己。
但裴挽意壓著她,看了她很久,也折磨了她很久。
卻還是覺得。
——她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