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次觸碰了那一片泥濘,輾轉,掐弄,再用力分開,直直擠入。
姜顏林無力地按住了她掐著自己下巴的手,再也藏不住那些喉嚨裡漏出的聲音,讓裴挽意的動作也停了一秒。
但也只是一秒,便冷淡地丟下一句:“現在服軟,晚了。”
說著,她便要按住姜顏林的腿,將她徹底折疊成最無防備的模樣。
身下的人卻伸出了雙臂,將裴挽意抱住,細長的手臂探上來,撫上了她的肩,緊緊貼上了她的胸前。
裴挽意動作一頓,由著她抱住自己,將所有柔軟都貼著胸口,幾乎要混淆左和右的心跳。
那隻手從肩上一路往上,撫著裴挽意的頭發,最後落在了後腦,輕輕摩挲。
姜顏林放緩了呼吸,抬起濕潤的眼睛,看向身上的人的面無表情。
她撫著裴挽意的頭,啞著嗓子,輕聲道:“別生氣了。”
另一隻手環抱著她的腰,那泛紅的肌膚在她腰間輕輕蹭著,像無聲的討好。
裴挽意怔怔看著她,幾乎不敢確定她聽見的那一句——
“你不想我去,那就不去了。”
裴挽意好久之後才找出點心神去想——她恐怕是這世界上最好哄的狗。
那股壓了一路,不斷在沉默中攀升的火氣,就連把姜顏林按在這床上折磨了幾個來回也愈發難耐的怒意,竟然都在這句話,這幾個輕描淡寫的觸碰裡,全都像那湧出的水一樣,隱沒在了床單被子裡,悄無聲息地失了溫。
她看著身下的人,想要從那濕潤的眼底找到一丁點的蛛絲馬跡,來平複自己的驚疑。
卻一無所獲。
裴挽意抿著唇,最終還是一把將她攬到懷裡,牢牢嵌進空隙,讓身上的力道卸下來,抱著她側躺在了一片狼藉中。
“不準去。”裴挽意摩挲著她光滑的背脊,低聲道。
懷裡的人悶笑一聲,“好。”
深夜之前,裴挽意像是欲蓋彌彰一樣,極盡溫柔地撫平了姜顏林身上的印子,再一次抬起那泛紅的腿時,卻只是用一個漫長的吻討好著她,輕柔而耐心地讓她放鬆著,直到最後一秒。
隨後才抱著姜顏林去了浴室,仔細地清理,洗漱,將衣服一件件給她穿上。
收拾那飽經風霜的床鋪已經成了流水線工程,姜顏林打著哈欠昏昏欲睡時,裴挽意將她從沙發上一把抱起來,進了臥室,和她一起鑽進了被子裡,擁著她準備睡覺。
姜顏林感受到了她隱藏之下的緊繃,環抱住了她的腰,開口道:“睡吧,不會趁你睡著偷偷走的。”
裴挽意有些意外她的直接,那點難以言喻的不自在混雜在了逐漸平緩的脈搏裡,竟也讓她生出一些睏倦。
於是一點一點地,在懷裡的呼吸聲中合上了雙眼,不受控地沉入了夢境。
直到後半夜,裴挽意在夢裡驚醒,下意識摸了把床上。
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她一瞬間爬起身來,呼吸都壓在了極致的平靜中,徑直走到了客廳裡。
陽臺上的人還在低聲打電話,腳步無聲靠近後,那些話音就清晰地傳到了耳朵裡:“……對,她不肯接我電話,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問問她離職前的單位領導,看看她有沒有留新的住址或者家裡人的聯系方式。”
姜顏林在陽臺上無意識地來回踱步,聽著那邊的人回了話之後,才說了句:“好,謝謝,我知道,之後到港城一定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