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關上房門後,祁寧停在走廊片刻,便徑直走向了電梯門口,按了一樓。
路虎早已熄了火,有人靠在車門前,百無聊賴地抽著煙。
祁寧走下臺階,避開風吹來的煙味,瞥了她一眼。
裴挽意吐出一口煙圈,“怎麼,站在門外抽煙也要管?”
祁寧穿著件深棕色風衣,將手放進口袋裡,任由海風吹散了她的紅棕色卷發。
聽到這一句,她嗤笑一聲,冷淡地回了句:“你就算在這裡嗑麻,也沒人想管你。”
這一句話的攻擊性不可謂不強。
裴挽意卻聽得笑了一聲,“還以為你們文化人,都說不出這麼粗俗的話呢。”
說著,她抬起眼,看向站在門口的祁寧,帶著笑意,溫和地說:“再說了,這裡是中國,記得遵紀守法。”
祁寧連冷笑都懶得給她一個,忽然說了句貌似毫不相幹的話:
“林柯身邊有個朋友,上海人,前段時間在波士頓犯了事被遣返了,你們關系這麼好,一定早就知道了吧?”
裴挽意聽著,笑意淡了一些。
祁寧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冷淡地道:“據說她家裡花了十萬美金的保釋金才把她接回國,否則就得在美國坐幾年牢了。”
說到這裡,她才看了一眼裴挽意,面無表情地問:
“聽說你小學就移民到了波士頓,中文也不知道學到什麼程度,有沒有聽說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又或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裴挽意吸了一口煙,隨意地吐出煙圈,無所謂她此刻的攻擊與輕蔑。
人的經歷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被抹去。
裴挽意從來就沒否認過,曾經的她是個什麼東西。
而現在的她,又是什麼貨色。
祁寧說到這裡,終於不加掩飾自己對她的厭惡。
“裴挽意,就算你和姜顏林上再多次床,她也不是你以前泡過的那些妹,不要想著用你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伎倆,就能把她騙得團團轉。”
祁寧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裡,海風吹得她長發淩亂,讓那眉眼也顯得如此鋒芒畢露。
裴挽意神色平靜地看向她,連半點情緒也欠奉。
祁寧卻已經不想再與她多費口舌,最後道:
“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她。”
說完這句,祁寧轉身就要踩上樓梯進門。
身後的人慢條斯理地開口,語氣不鹹不淡:
“你知道嗎,如果換做是我,當時就會用盡一切手段讓她乖乖和我登記結婚。”
祁寧腳步一頓,停在了臺階上。
裴挽意甚至笑了一聲,那很淡的笑意,像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嘲諷。
“什麼狗屁藉口一堆的,沒做到就是沒做到,優柔寡斷,既要又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祁寧面無表情地聽著,挺直著背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裴挽意吐出煙圈,隨手將煙頭扔在沙地上,馬丁靴踩滅了火星子。
最後,她好整以暇地看著那道背影,輕笑著說:
“但還是要謝謝你,讓我這種貨色都能撿到個大漏。”
說著,裴挽意幾步跳上臺階,在路過她時,壓低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