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流水的動作,毫無半點迴旋的餘地。
這是一間江景房,空間寬敞,門口就是衣架和鞋櫃,斜對面是一間浴室,門還開著,隱約能看見浴缸。
祁寧終於松開了她的手,走到窗邊的床前,俯身從行李箱裡翻出了一個迷你的醫藥箱。
她連頭也沒抬,開口道:“坐過來。”
姜顏林緩緩撥出一口氣,片刻後,安靜地走到了床邊。
祁寧就站在那裡,不緊不慢地從醫藥箱拿出了醫用棉簽和碘伏。
見姜顏林還站著,她便抬頭看過來,無聲地注視。
那雙淺褐色的眼睛裡分明什麼也沒有,卻無端帶著壓迫。
姜顏林只得在床邊坐下來。
下一秒,面前的人蹲下身,把她黑色的裙擺往上撩了一點,露出完整的膝蓋。
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擰開了碘伏的瓶蓋,深褐色的液體被倒在一根棉簽上,最後撚著棉簽的手伸過來,動作輕柔地將藥水擦在了傷口的邊緣。
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被仔細清理著,引起一點細微的刺痛。
但碘伏溫和,姜顏林想,她這時候沒拿酒精出來給自己消毒,已是手下留情。
冰涼的觸感在傷口周遭擦拭完,用過的棉簽就被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祁寧又拿了一根新的棉簽出來,開口道:
“手伸出來。”
姜顏林頓了頓,她穿著外套,手上的傷口早就藏了起來。
面前的人抬頭看了她一眼,才說了句:
“外套脫掉。”
幾秒後,姜顏林抬起手,把吊帶裙外面的針織外套脫了下來。
酒店的房間裡不冷,她還戴著一條絲巾,但接觸了空氣的肩膀還是引起了肌膚的顫慄。
擦傷的地方在手肘那一片,祁寧看了眼,起身坐到了她的旁邊,拿著蘸取了碘伏的棉簽,用同樣的力道和方式擦拭消毒,直到耐心地處理完。
做完這些,她才把棉簽扔掉,蓋上碘伏的瓶蓋,放回了醫藥箱。
接著又在箱子裡翻找了一下,拿出醫用膠布和兩片無菌紗布。
常年一個人在全世界跑巡演的人,早已練出了一身處理急救的本事,動作嫻熟地拆了包裝,將無菌紗布蓋到姜顏林的傷口上。
她一手按住紗布,一手將醫用膠布遞給姜顏林。
“幫我撕一下。”
姜顏林接過醫用膠布,撕了幾段給她。
祁寧接過去,貼在了無菌紗布上,將兩處傷口都給包紮好,才算處理完。
她從地上起了身,收拾了垃圾和醫藥箱,才走到冰箱前,開啟冰箱門從裡面拿了一瓶沒開過的礦泉水。
祁寧將瓶蓋擰開,在幹淨的紙杯裡倒出了一點冰礦泉水,才拿著杯子到直飲機下面,按了熱水的出口。
三秒鐘後,開水放了出來,她接了半杯,轉身將溫度剛好的一杯水遞到姜顏林面前。
一下午都在展館裡待著,姜顏林一天沒吃東西,也沒喝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