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來我往的試探中,試圖抓住對方的破綻,每分每秒似乎都是一場博弈,分明並不置身在賭場,卻讓裴挽意感受到了那幾年揮金如土時,大腦皮層最深處的顫慄。
所以才被加速升溫的血液,沖昏頭腦。
姜顏林和裴挽意到的時候,那兩個路痴還在半路上。
她一點都不意外,再三強調了讓她們到之前打電話之後,就先一步進了餐吧。
“您好,有預訂嗎?”
陌生面孔的餐吧前臺笑著問了一句,姜顏林點點頭,報了黎勻橙留的名字。
“黎小姐對吧,您的位置在左邊第三排的那個四人桌。”
姜顏林聽著,目光在餐吧內掃了一圈,沒看到埃爾的人影,不由得問了句:“你們老闆呢?”
餐吧前臺大概是經常被問這種問題,很熟練地笑著回答:
“我們老闆今天不在哦,去接女朋友了。”
話音一落,連旁邊看手機的裴挽意都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姜顏林有些訝然,但又不是很意外,只點了點頭,拿著東西去了位置上落座。
裴挽意在她旁邊坐下來,姜顏林拆了濕巾擦手,隨口問了句:
“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最近沒怎麼和他說話。”
裴挽意倒也沒什麼反應,不如說,她覺得這很符合埃爾在她眼裡的形象。
——對姜顏林才是難得上頭的一回。
有些事情,姜顏林也同樣看破不說破。
她對埃爾的看法一直都沒變過,人是多面的,他的確頭腦簡單,為人真誠,也對她很友好。
但這不影響他在別的方面都有一些肉眼可見的毛病。
姜顏林只是有些意外,他的速度還真的挺快。
裴挽意像是看出來了她在想什麼,笑了一聲:
“也不算快了,他和費歐娜還約過呢,平時玩歸玩,友情歸友情。”
姜顏林挑了挑眉,難得從她這裡聽到一句直白的點評。
還以為她這人已經裝模作樣到了,誰的“壞話”也不肯說的地步呢。
姜顏林想到了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沒忍住感嘆了一句:
“阿秋和埃爾,你是怎麼能湊到一塊兒的。”
她沒有說得很直白,裴挽意卻能聽明白。
這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阿秋身上有點北方男性的大男子主義,但具體都體現在對周圍朋友的過度操心,以及難以避免的直男思維模式。
就比如說,他其實一直看不慣埃爾到處搭訕女孩的作風,所以哪怕是在聚會上,也不會主動跟埃爾說一句話。
但埃爾也不冤枉,他就是在不斷追逐這種快餐式的親密關系,尤其是在跟某個男性的戀愛過程中被惡心到了之後,就更病態地整日圍著一些女孩轉。
姜顏林聽到這裡,倒是不怎麼意外。
“我第一眼就覺得他不直。”
裴挽意側頭看向她,輕笑著問:
“那你看我的第一眼呢?”
姜顏林瞥了她一眼,也給了個假惺惺的微笑。
“看你的第一眼,覺得這人真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