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明白,她擁有的無形的東西,才是她立身的根本,前進的驅使。
但也有那麼幾個不眠之夜,在輾轉反側之間,她無法說服自己別難過。
那些愛她的,她愛的,錯過了又相逢的,一次次重蹈覆轍。
在遇見小優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厭倦了這樣的蹉跎。
如果一定要失去,又何必再拿起呢。
所以姜顏林不再輕易加好友,不再進入誰的小圈子,保持著獨善其身的疏離,做著一名安靜的過客。
切斷與人之間的緊密聯系,是更有預防性的布洛芬。
姜顏林讓自己學會了忍耐寂寞,然後再享受寂寞。
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這是她追逐的自由。
也是她選擇的保護色。
深秋的夜風,刮在臉上已經有些疼痛。
姜顏林靠在她的體溫上,終於放棄抵抗般,舍棄了自欺欺人。
她很輕地開口道:
“我有一個蜜罐,它裝滿了最甜美的蜜,為了能吃得更久一點,我用了最細的那根吸管。
我當然知道,這樣的吸管能嘗到的甜味很淡,我也知道,最粗的那根吸管可以讓我每一口都很甜。”
她指尖捏住那黑色大衣的褶皺,最後道:
“可是用了最粗的吸管,就會很快吃完。”
“我捨不得吃完。”
祁寧認真地聽完了她的每一個字。
片刻之後,才輕笑著回答:
“那就再填充新的蜜,讓你不會再吃完。”
姜顏林聽過很多美好的承諾。
所以她從不輕易給予承諾。
她太明白,徒留的一地失望要如何一點點撿起來。
可深秋的夜太冷,眼前的體溫太溫暖。
麻木的人不相信情歌。
姜顏林仰起頭,看著外面下起的雨,從那濕冷中找到了清晰的觸感。
——原來她還沒有麻木。
在這個即將破曉的夜裡,祁寧拂開她的碎發,第一次用直白擊退了她的迂迴。
“姜顏林,我可以吻你嗎?”
唇齒間的溫度總是高於肌膚,輕易燃起了深處的火焰。
浴室的水霧還未消散,濕漉漉的黑發,粘膩的衣服,緊貼的體溫,都在不斷重演。
姜顏林半眯著眼,感受著她的溫度,忍不住伸手去觸碰她的黑發。
很柔順的直發,烏黑靚麗,全然不同的觸感。
一個兩個,都想從她這裡拿走什麼呢?
姜顏林捏緊了她的頭發,輕輕張口,帶著一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