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閑聊結束後,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過。
姜顏林想起來玄關的快遞箱和垃圾還沒扔,披了一件外套就拿起垃圾,下樓去扔。
公寓垃圾堆放處就在樓下,姜顏林一邊看手機留言,一邊埋頭走到右手邊的拐角,把東西一扔,就轉身往回走。
一直到回到了門口,她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什麼,抬頭看了過去。
昏暗的路燈下,一道身影就站在樹下,單手插在西褲的兜裡,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怪嚇人的。
“站在那兒幹嘛?”
姜顏林停在原地,開口問她。
裴挽意披散著長發,黑襯衫開著領口,整個人墨色般隱入黑暗,只有那張臉白得過分。
她看著姜顏林,沒有出聲。
姜顏林這才意識到什麼,緩步走到她面前,不出意外地聞到了那撲鼻而來的酒味。
“你還清醒著嗎?”
姜顏林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被她抬手抓住了手腕。
“我沒喝醉。”
裴挽意終於回了一句,口吻淡漠。
姜顏林抿了抿唇,突然不是很想再繼續這個對話。
“那就別在這兒站著。”
她說完就想掙脫開,卻被那力道禁錮著,怎麼也收不回手。
姜顏林花了一晚上才平複下去的情緒又被輕易挑撥。
她索性也不再說話,只用力對抗著手腕上的力量,大有一副不掙開就不罷休的架勢。
兩個倔脾氣,一時間僵持下來,誰也沒有退讓。
姜顏林覺得裴挽意這人真是有病。
話不好好說,老搞一些突襲,臉皮還那麼厚,登堂入室,不問自取她的手機號,沒經過允許就買了拖鞋。
一會兒賴在她家裡不走,一會兒又消失得無聲無息。
想到這裡,姜顏林壓下了那些情緒,冷冷地看著她。
“裴挽意,放開。”
這句話像是撥動了某根緊繃的神經,裴挽意忽然一把將她拉到面前,低聲問:
“姜顏林,你是不是真把我當狗了。”
這話說得實在不客氣,於是姜顏林也氣笑了。
她收了那些笑意,毫無情緒地回道:“裴大小姐不適合當狗。”
牽出去會咬人,關家裡會拆家,誰養誰倒黴。
裴挽意聽懂了,這是在說她連當狗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吃完就懶得敷衍,她在和不在,走和不走,都不會過問。
裴挽意實在是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比男人還不加以掩飾的“提褲子無情”。
就好像只有在床上,她才會對自己露出那些表情,從縫隙裡漏出那點聲音,流落滿手的柔軟與甜美。
——那是不是在床上的人無論是誰,都可以?
裴挽意想著,難以收住的力道終於是弄疼了她。
姜顏林吃痛的聲音拉回了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