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姜顏林明確感受到了韓敘是不爽的。
他似乎只希望姜顏林就在這個小小的遊戲世界裡待著,哪兒也別去,更不能和別的人一起玩。
為此他甚至把遊戲裡的家搬了過來,強行加入這個本來就和他沒關系的村莊。
而姜顏林和林小七以及賽可的逐漸相熟,也讓韓敘不怎麼樂意。
他甚至試探過姜顏林的態度,想知道她對賽可他們的看法。
後來姜顏林才知道,所有的隔離都是心裡有鬼。
在這群人裡,北美留學生佔了六成,而賽可是唯一一個早已拿到綠卡身份的人。
韓敘的焦慮隨著工作時間越長,就越頻繁留下痕跡。
在沒人知道他和姜顏林的實際關系時,他就已經對賽可發起了攻勢,那一套“精準篩選目標,分析目標,針對弱點而施展量身定製的攻略方式”,早已用在了毫無察覺的賽可身上。
——從為她的狗狗修建墓碑開始。
後來東窗事發,賽可連著三天跟姜顏林打電話複盤這些事,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兩眼一黑。
“我真服了啊,我居然也有被這種人當目標的一天,我自己還沒意識到!”
賽可在身邊見多了這種目的性明確的人,平時已經十分警惕。
但她實在沒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還有韓敘這種裝得渾然天成的狠角色。
姜顏林也的確沒想到是這樣的走向。
她認識的韓敘,是個非常自傲的人,老好人的形象不過是他獲取資源的途徑,而他打從心底裡,其實連林柯都看不起。
人能為了利益做到什麼地步呢。
姜顏林在韓敘身上看到了活生生的例子。
在短短幾天的抽絲剝繭裡,姜顏林隔著十幾小時的時差,同時從波士頓、巴黎、倫敦、渥太華幾個地方的朋友那裡掌握了資訊量,逐漸拼湊出了大致的時間線與過程。
韓敘並不只針對賽可一個人,他在做這些事情的同時,還和波士頓本地的兩個女生進展迅速。
而這兩個女生,都是有綠卡身份的人。
於是加上賽可,明確的被他發起過攻勢的受害者,就已經高達三人。
剩下的那些在歐洲留學的,僅僅只是被他曖昧過的幾個女孩,已經算是幸運——不在美國,不算真正的目標。
面對這些收集完整的罪證,姜顏林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發給能聯絡上的所有受害者。
她表面上不動聲色,沒有讓韓敘察覺到任何東窗事發的徵兆。
但他也有做得很滴水不漏的地方,波士頓本地的那兩個受害者,賽可和姜顏林都不認識,哪怕扒了他ins和臉書的所有關系網,也沒找出來。
盡管很遺憾,但姜顏林做事情並不傾向於做太絕。
韓敘有她住址和手機號,真要魚死網破,她也承擔不起那個代價。
更何況,救得了一個,救不了以後的每一個。
她沒那麼多時間去關注這些事情,而他是個能自由行走的大活人,除非把他關起來,否則誰能阻攔他繼續禍害人?
賽可也很後怕,她近一年都在找工作,韓敘聽說這件事後,主動提出要幫她找內推機會,所以兩人互關了領英賬號。
這就意味著韓敘也掌握了她的一部分隱私資訊,她不願意承擔太多風險。
於是兩個人幾乎是雷厲風行,又悄無聲息地完成了這些複盤和收尾,沒有讓韓敘察覺。
甚至在表面上,她們還會回他發來的訊息,只是降低頻率,慢慢拉開距離。
在討論韓敘這個人會有多大的反撲情緒時,姜顏林只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
“他最消沉的那段時間,曾經說過,哪天如果他真的不想活下去了,就持槍上街隨機掃射,拉上十幾個墊背的。”
賽可聽完後,沉默了很久,才道:
“他的確有槍。”
姜顏林安慰她:“波士頓禁槍,他寄存在別的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