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顏林也滿意她的懂事,不然就別想來第二次了。
討厭帶人回家,主要是因為討厭收拾殘局。
“之前就想說了,你洗碗很熟練,也很細致。”
姜顏林在旁邊喝水休息,心安理得地看著裴大小姐給自己洗碗。
裴挽意擦幹一個盤子,放進碗架,隨口回答:
“以前也在中餐廳打工過,就洗盤子。”
姜顏林有些意外 ,但又不是很意外。
兩次一起野營,已經足夠她看出來,裴挽意是個生活技能上沒有任何問題的人,反而比普通家庭的女孩還少了一些嬌氣。
這些技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有的,也不像是衣食無憂的人該有的。
但姜顏林明智地沒有多問,她們還不是聊這些話題的關系。
也可能永遠不會是。
她沒有問,裴挽意卻主動提了兩句:
“當時洗盤子的工作沒做幾天就被辭退了,因為我洗得太細致,效率太低了。”
姜顏林沒忍住笑了一聲,“確實很細致。”
也確實沒什麼效率。
所以更對口的職業方向,應該是家政鐘點工。
念頭一閃而過,姜顏林卻沒出口調侃。
她看著面前的裴挽意,目光在她那專注的臉上一掃而過。
——短短七天,她們就變成了這樣的關系。
在祁寧之後,姜顏林已經有兩年沒正常交往過任何一段關系。
所以這兩年以來,她已經快要忘記正常的戀愛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姜顏林厭倦了被名義繫結的關系,那一個稱謂,就像那一張結婚證,那一枚戒指,給了每個人搶奪“署名權”的機會。
用“這個人是我的”來強調兩人之間的關系,掩蓋安全感的缺失,實際上卻從來沒真正成功阻攔過想要毀約的人。
社會新聞不斷地提醒著每一個抱有僥幸的人,愛和法律都無法將一個人徹底綁在你身邊,當對方真的想走,連理由都不需要。
所以這一個“名分”,到底起到了什麼樣的保護作用?
有和沒有,區別又在什麼地方?
這世道無法強求每個人都有契約精神,所以姜顏林不會告訴任何人——在她眼裡,“名分”和“結婚證”,都是給不安者的自欺欺人。
這想法太離經叛道,就連在無話不談的朋友們面前,她也很少提及。
只是時間越長,她就越走在一條偏離常人的道路上,難以回歸,也不想回。
裴挽意是常人嗎?
姜顏林不這麼覺得。
但兩人至今也沒有談論過這方面的話題,一切都還有待考證。
不過是氣氛正好,所以難得糊塗,難得放縱。
落地窗前的窗簾被拉上,關了燈的屋子裡,只剩投影儀的光亮。
電影的畫面在幕布上跳躍著,一幕一幕閃過,熒光打在臉上,遮蓋了輪廓。
是誰先湊過來親吻的,已經不那麼重要。
姜顏林的長紗外套被扔在了地毯上,她懷疑裴挽意在兩小時之前就想這麼做了,動作才會如此行雲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