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卻沒有過抱怨的神情,倒是溫和儒雅地收拾殘局。阿婆正打量著,街頭一陣急剎車聲幾乎刺破她的耳膜。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鐘祈腳下生風飛快地一路小跑進咖啡店裡。“真不當心。”阿婆搖搖頭,站起身疊好搖椅提著小步走遠。店長的目光也被剎車聲吸引,黑色轎車被雨水沖洗過,嶄新得像是剛買回來。
鐘祈走進咖啡店時地板已經拖幹淨了,亮得能看見人的倒影。
“怎麼就你一個人,那些店員呢?”鐘祈找了個靠近吧臺的位置坐下,好奇地問。
周方展收起拖布,在水池臺洗了手換上幹淨的棕褐色圍裙:“今天給他們放個假,我原本打算收拾好衛生就關門的。不過既然你過來了,想喝什麼?我給你做。”
鐘祈點了杯卡布奇諾,笑著說:“那是我來得巧了。”
“你怎麼有空,今天可是工作日。”
鐘祈漫不經心地說:“心情不好唄。生意談崩了,一個月全都白幹了。”
“啊。”周方展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剛想著說點什麼安慰她,鐘祈卻擺擺手:“沒事,從頭再來就是。我就是想來這兒放鬆放鬆,別給我說什麼大道理啊。”
周方展搖著頭笑了笑:“得,我就喜歡你這勁兒。”
他端過來一杯卡布奇諾,奶泡綿密飽滿又不會溢位來。鐘祈接過時誇了一句:“哎呀,還是你厲害。”
“很久沒做了,手生,你不嫌棄就好。”周方展謙虛了一句,有意無意地提到,“上次送給你的玫瑰花還喜歡嗎?”
鐘祈心直口快地說:“喜歡,很漂亮。不過又沒什麼慶祝的事,你送我花幹嘛。”
“在廣場上看到的,覺得好看就買下來了。我也不太會打理……植物,就想著送給你。”周方展斟酌著用詞,果然鐘祈的臉上沒有絲毫懷疑的神色。
他鬆了一口氣,又像是有些失落。
十幾分鐘後鐘祈喝完卡布奇諾,他們也已經把能聊的都聊了一遍,再沒什麼話題。
“那我先走了。”鐘祈背上挎包站起身來,周方展收拾好咖啡杯回到吧臺:“好,有空再過來。”
外面還沒出太陽,依舊是陰沉沉的鉛灰色天空。
鐘祈光想著接下來的安排,沒注意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啊“的慘叫一聲。
周方展聽到聲音立刻快步走來,扶起她問:“有沒有事?”鐘祈扭到了腳踝,疼得直冒冷汗,嘴上卻逞強說自己沒什麼事。周方展看她的樣子二話不說就把她打橫抱起來,開車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鐘祈在車上就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躺在了病床上。她費力睜開眼,周方展正拿著她的病歷單。看到她醒了,周方展急忙問:“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謝謝你。”鐘祈不好意思地笑笑:“真對不住,在車上還能睡著。”說起來還是周方展車上的那瓶噴霧比較有效,噴上就不疼了,隨之而湧上來的就是睏倦和疲憊。
周方展無奈地說:“你是太累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
鐘祈點點頭,猛地想起自己的車還停在人家店門口。
每次在陌生環境時陶玖都感覺自己像是上緊發條的玩具,隨時處在散架壞掉的邊緣。
這次校園活動是自己專業舉辦的,陶玖再不情願也得過來。她坐在最角落的觀眾席,看著同學們表演節目分發獎品,似乎大家都能很輕松地融入集體。
陳姝野給她打來了電話。
陶玖連忙走出場館,懸著一顆心按下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