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不到一個月的司徒彥,以‘驚懼過重,臥病在床’為由,退居了幕後。
朝堂大事,一律由大司馬統領。
大司馬下令——司徒景聚兵謀反、霍亂國綱,現召各郡,聯合討伐。
楊乘作為大中正官,門生遍佈各地,徐州、豫州、青州等州牧皆有響應。
建康有臣子,試圖制止大司馬,但皆被中軍所捕。
他竟早與中軍統領沆瀣一氣。
元康十一年,夏五月下旬。
司徒景起兵,清君側。
同一時間,雍州與胡軍的戰況進入白熱化,胡軍回防‘並幽翼’,雍州主力畢長史與固將軍聯手,將胡軍限制在三州。
胡軍被困,風聲鶴唳。
內戰的爆發,雍州方面聲援公主,指責楊乘權臣當道,危害國家。
元康十一年,夏六月。
六月流火,一年中最炎熱的時候。
健康宮裡,處理朝政的不是別人,正是楊乘。
說是處理朝政,但上前看,可發現書案上,擺的卻是《金剛經》的字帖。
殿門外,闖進來的不是別人,而是楊乘唯一的兒子,楊瑾之。
他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您難道想要做皇帝嗎,父親。”他這樣問到。
楊乘頭也不抬,“我不想做皇帝。”
“那為什麼這樣,囚禁表弟是何意?姑母現今如何了?”
楊乘嘆息一聲,有些無奈,“你表弟實在太蠢,不囚禁也是死,倒不如放權於我,還能搏一搏。”
皇權爭鬥,楊瑾之倒是比司徒彥明白,司徒景是不會退步的。
只是……
“父親,司徒家的事,你何苦把自己架到其中。”
說他涼薄也好,但世家向來如此,否則也不會有‘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之說。
“若只是司徒景,為父還能置身事外,可惜……還有個畢氏阿諾。”楊乘放下了筆,眉間難得有了疲態。
楊瑾之一怔,“畢諾?她……”
“畢氏阿諾,從來洛陽起,就一直針對我們楊氏。”
楊瑾之沉默片刻,他不懷疑自己父親的敏銳,“難道是因為十年前,她父親被貶謫之事嗎。”
“可能吧。為父試圖拉攏過她,可惜……”楊乘搖了搖頭,“若早知她有在雍州戰場那般的本事,就不該拿婚姻這種籌碼來收買她,太低劣了。”
楊氏唯一的弊病就是在軍權上。
楊氏清貴,但也因為如此,子弟多為清官,沒有什麼人有兵家的才能。
“冠禮那天……是我放走了她。《老子想爾注》應該也是那時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