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本來跽坐在書案前,若是以往,畢諾也只會坐到她對面。
但今日,她卻已經繞過書案,走到了她身邊。
一坐一立。
那股子墨香更加濃鬱了。
她腰間的玉快要貼到司徒景的耳邊。
司徒景莫名有些侷促。
哪怕……那日在行宮,她甚至連求歡都做出來了,廉恥這種東西,按理來說,她已經沒有了,可是……
她低頭用裹著白紗的手,磕磕絆絆地整理著書案上的卷檔,“禁衛裡有我的人,不然劍也沒那麼容易拿到,只是父皇的情況倒看上去不妙的很,我猜——”
畢諾伸手握住了她的臉頰,將偏開頭的少女重新正了回來,彎腰問道,“那怎麼不吃東西?”
女郎的那一頭如洛水般柔順的長發從腰間傾瀉,將司徒景好似攏進了只有她們兩人的世界。
她看著女郎的眼睛,不願再躲,只乖巧地在她掌心上蹭了蹭,鳳眸水潤倒映著她的影子,“我沒有不吃,只是……”
“不喜歡別人喂?”女郎垂眸,讀懂她似乎是件很簡單的事。
“嗯……”
“那我呢?”
“?”
“我餵你吃,如何?”
……
司徒景拒絕不了主傅的要求。
待惠姑重新傳了膳 ,就見之前一直不願意用餐的公主,已經乖乖坐在了餐桌邊。
黃燜魚翅裡用雞脯絲熬的高湯,畢諾盛在湯匙裡等著溫度降下來。
司徒景的目光就緊緊跟著她的湯匙,在碗沿一下又一下,頗有些心神不定。
畢諾只當她等的心急,轉移她注意力道,“繼續說,你猜到了什麼。”
司徒景慢半拍才反應過來,她是說剛剛她被打斷的話,“哦……就是猜父皇應該活不了多久了吧。”
聞言,畢諾看了她一眼,確定她談及此事,漫不經心的,沒有什麼悲傷的情緒,於是又將目光收回。
說話的片刻,湯溫度降了下來。
畢諾神色平靜,將湯匙送到了她的唇邊。
小公主的唇,難得在她每日這般折騰之下,還沒有死皮,顏色也是健康飽滿。
司徒景感受到了畢諾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啟唇喝了湯。
結果一口又一口,沒有一絲溫存,真就像走流程似的。
安靜吃了會兒東西,骨子裡的東西便開始難安的作著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