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個普通人,但她坐在那裡,舉手投足間,總有種對未知命運的不懼與坦然。
杭元聲若蚊蠅道,“你這樣讓我想到了一句古話。”
哪怕他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量,但透過助聽器傳到畢諾耳裡,宛若擂鼓一般。
畢諾隨口接道,“什麼?”
“朝聞道,夕死可矣。”
為了擁有能和別人對抗的力量,哪怕變成殘疾也不悔。
明明她現在已經可以過的很好了。
畢諾抬眸看向他,手指突然放在唇上,做了個安靜的姿勢。
黑眸似墨,沉醉如海。
杭元一頓。
接著畢諾道,“有人來了。”
她聽到了。
聽到了靠近的腳步聲,不算急促,但也絕不平穩,還似乎有些熟悉。
來人開啟了門,畢諾看過去。
是鬱景。
兩人目光交彙,但下一刻,畢諾移開了視線。
她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助聽器上。
鬱景唇角不可見地下墜了一瞬,同時掃向房內另一個人杭元。
圓形桌上,杭元就坐在畢諾旁邊的座位,而不是談判時略顯疏遠的對面。
見鬱景看過來,他語氣平靜,打了聲招呼。
“鬱隊長。”
鬱景並不迂迴,推門進來,直接問道,“你們在聊些什麼。”
杭元抱臂,這是個拒絕的身體語言,“無可奉告。”
鬱景目光從杭元臉上掃過,勾唇,露出個輕蔑的笑。
隨後也不關心杭元做出什麼反應。
腳步不停,目標明確地朝著畢諾走來。
杭元皺眉,他倒是能對鬱景冷言冷語,但擔心的是,之後的後果卻要畢諾承擔。
畢竟畢諾現在還是鬱景的人。
他們之間暗流湧動,都與畢諾無關。
她沉默著把耳廓上的助聽器取下來,裝進了盒子裡。
盒子剛合上,鬱景就從身後拿走了它。
“你要什麼告訴我就夠了,不需要……”
話沒說完,鬱景看到了裡面的東西,“這是什麼?”
杭元冷笑了一聲,“認都不認識,還大言不慚呢。”
鬱景掃了杭元一眼,其中的耐性不多了。
杭元今天也不知哪裡來的孤勇,總想刺她兩句,正要再開口。
畢諾站起身,“你們聊吧,我有點事,就先告辭了。”
再多的硝煙,都被她淡淡的聲音澆滅。
杭元按了按眉心,揮手道,“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