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景手緊了松,鬆了又緊,最 後小心走過來,平日囂張的眉眼,此時擰的很緊。
一雙鳳眼一眨不眨看著畢諾,生怕漏了她丁點表情。
“她是故意的!”
畢諾把玩著手上一個絲絨禮盒,“我知道。”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走到窗邊,似乎是嫌包廂裡玫瑰香味太濃,想要呼吸點新鮮空氣。
窗外,是傍晚的顏色,猶如那天樓下初見。
夏末的風,帶著溫度,吹動畢諾的發絲,她手肘撐在窗邊,逆著光,輪廓分明的臉上波瀾不驚,讓人很難看出她的真實想法。
這種平靜,讓祝景心髒緩緩揪了起來。
“你……”
不是因為剛剛的事,那就是因為陳韻說的那些資料。
她唇瓣動了動,卻始終沒繼續說出什麼。
她該如何解釋?沒法解釋。
那些資料,不過是證明她確實如傳聞一般,沒有勉強也沒有苦衷。
同樣,和風光霽月的畢諾相比,卑劣的令人鄙夷。
“你想怎麼樣?”祝景這樣問,帶著股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畢諾沒有立即回答,開啟了手中的絲絨禮盒,祝景這才發現原來她進來時,手上還一直拿這個東西。
紅色的絲絨禮盒,裡面是顆戒指,看不清模樣。
但恍惚是綠色,和她最喜歡的耳釘是同一個顏色。
祝景呼吸輕了幾分,下意識開口,“不……”
然而不等她話說完。
戒指便順著窗,被畢諾輕輕拋下,落入花園的樹冠中,沒有一點聲響,猶如一滴水回到了海裡。
“到此為止吧。”
祝景心中一鈍,不知道是為了這顆戒指,還是為了這句話。
她看著畢諾,很難解釋,人的情緒是怎麼影響身體的。
可她就是能感覺到,胸腔裡有什麼東西,沉沉的墜落,視線都有些模糊了,這讓她想要扯一扯唇角,表現的雲淡風輕一點,都覺得沒有力氣。
她背過身,避免自己現在這樣子被人看見,同時,像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遠離了畢諾幾分。
“不行。”
她想說的強硬些,但聽上去卻又那麼沒有力道。
畢諾聲音從身後傳來,明明是同樣的語調,曾經是山澗的清風,現在卻像高原的積雪。
“我們本也不是什麼情侶關系,好聚好散罷,我也沒時間,再陪你玩這種愛情遊戲了。”
畢諾走了。
像是來處理了一件公司事務,幹淨利落,又輕輕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