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僅殺光了鬼族,修仙界我也見一個殺一個,我和沈玉生活在山上,誰敢來打擾我們,我就要他死。
我最想殺了我自己,但我沒有,我身體裡流淌著沈玉的延綿不絕的靈力,他還活著,活在我四肢百骸裡,我不能死,我要和他在一起。
我把碎玉修複在一起,每一條裂縫都有我的血,我和他骨肉相連,密不可分,我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輸入碎玉裡,構造一個又一個的幻想。
我是一隻狐貍。
我已經做了狐貍五年了。
我的沈玉在家裡等我,我去山下換了他最愛的糖霜葫蘆。
可家裡空蕩蕩的,我的糖霜葫蘆摔在了地上,我撿起來一個一個吃掉了。然後用白白的爪子摸了摸那塊玉,沈玉出現在我面前。
我痴迷的看著他。
我說:“糖霜葫蘆我全部吃掉了,你再不出來就沒有了。”
他滿臉縱容的望著我,眼底如此的清澈明亮,我咬了一口葫蘆,忍不住落下淚來。
他似有話要說,伸手摸我頭,而後如雲煙消逝。
我的幻境,是一個又一個,不能觸碰的泡沫。
我耳朵尖抖了抖,我很想他,每日每夜都很想他。
漫長的時光洪流裡我還要堅持多久,我已經筋疲力盡了。
我去南海崇山派殺了一個真人,我不知道他是誰,大概記得模糊的樣子,反正長得像的都殺了,他從前看不起過沈玉,我當時就想殺他,只是被沈玉攔住了。
現在沒人攔得的我了。
沈玉從碎玉裡出來看我。
我說:“小玉,紫雲派和我斷絕來往了,以後回不了縹緲峰,你會不會難過呢?”
沈玉看著我不說話,他什麼時候都是這樣,是我精雕細琢出來的花瓶,沒有悲喜,慈悲的像佛祖。
我突然覺得要去殺佛宗了。
“你不同意嗎?”我看著沈玉說。
他還是雙眼流光的看著我,像個不經世事的孩子。
我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他臉頰。
消失了。
我憤怒的將靈力全部灌進玉裡,我每天都會這樣做,所有人都說踏破虛空能參透生死之術,我沒有,我什麼也不知道。
我是一個失去了一切的人。
我無力的癱在地上望著屋頂,經脈被榨幹疼得厲害,我雪白的毛發被地上的塵埃染黑,我是沒有人要的狐貍,我的主人死了。
沈玉又從玉裡出來了。
我痛哭出聲,發出幼獸般嘔啞嘲哳的哀鳴,我的沈玉不會這樣冷冷的看著我,他會很心疼的撫摸過我背脊,柔聲細語的說他會陪著我。
他要上前來碰我。
我嚇得到處亂跑,你不要過來,我受不了你再消失了,求求你不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