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委屈的,一時只想裹住五花大綁,吃了它沒良心的主人:
“意意,好狠心……”它委屈完了,又兇神惡煞地放狠話,“你不許被其他東西黏上。”
“好好好,只給你黏上,只蓋你。”姜意風被它鬧笑了,還沒來得及脫身,鞦韆上一整床被子就撲上來纏住他。
手機鈴聲自動斷了一回,他們折騰到一半,又重新打了進來。
“行了行了。”
往他這兒連打兩通,必定是工作有急事。姜意風狠心扒拉開被子,給它掖了掖收拾回鞦韆上。
“等著,我先去接個電話。”
溫被某子鬱郁地躺在鞦韆上,曬那沒什麼意思的月亮。
來電人沒有備注姓名,但能拿到他私人手機號的寥寥可數,必定是相識的人打進來的。
姜意風忽悠完溫午盞,瞥了眼陽臺,掩上室內的玻璃門,接起通訊——
沒有備注,便是繞過常用號碼,換用更隱蔽的渠道通訊。
姜意風隱隱有種預感,通訊那頭,怕是要傳遞給他非常重要的資訊。
“介者應對所、荊邊署姜意風。請問什麼事?”
果不其然,那頭是老熟人:
【姜所長,這裡是特情部。兩周前,您交待排查信生藥業17名嫌疑人的全年活動範圍。】
排查結果出來了……?
難不成出了什麼意外,專門換號來向他彙報……?
姜意風背靠玻璃門,鎖上,徹底隔音。
“排查結果呢?按我交過去的路線簇比對,多少個的活動路徑從南北線向東西線輻射?”
他以為的意外,是人數過多,也就是信生藥業勾結來輕的介者過多。
沒想到特情部的調查結果卻是——
通話那頭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嚴肅確認道:
【姜所長,沒有。】
【經過反複比對確認,信生藥業17名嫌疑人,沒有一人活動範圍與您提供的路徑簇重合,目前已經全部釋放。】
姜意風面色微微一變,一手握著手機,另一手輕輕蜷了下手指。
他沒有告知特情部比對路徑的目的,因此這會兒也盡量保持冷靜,用絲毫察覺不出異樣的語氣答道:
“好,瞭解。沒有最好,辛苦了。”
他結束通話通話。
秋夜濃鬱,彷彿浸泡錯了度數的酒,流淌著些許沉絮。
姜意風站在反鎖的玻璃門後,遙遙望了眼陽臺,那床被子在月光下躺著。
那夜在信生藥業逮捕的嫌疑人,如果排除與介者勾連的嫌疑,那麼“行走的擴散源”還能是誰?
這人就在上區內,活動範圍從南北線向東西線輻射,並且能夠輕易與介者接觸。
月色幽秘、清冷,看不透,恰好留了一縷落到他的鎖骨上,向內輕輕遊弋。
姜意風低頭,月光正好落在兩枚月長石上。
像極了溫午盞的眼,在這樣的夜裡,令他多少有些看不透。
他有個糟糕透頂的猜測。
糟糕透頂到,當他接到第一附屬醫院院長打入的通話時,足足沉默了半分鐘。至少在那半分鐘裡,他只想靜靜看著陽臺上曬月亮的被子。
因為他有種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