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法戈·明領著殤來到了城市郊區的貧民窟之中。他們此行是來完成一個特殊的委託。對於法戈·明來說,這個委託雖很平凡,但極為重要。殤缺少了一樣東西,法戈·明想要透過這個委託讓殤找回那樣東西。對於殤來說,這個委託就是他答應法戈·明要去完成的考驗,他也期待那樣東西的迴歸。
在一個半小時前,法戈·明找到了殤,約他去郊外進行切磋。殤爽快答應,後如期赴約。透過切磋,法戈·明測量出了殤現在大概的戰鬥力,結果出乎法戈·明的意料。現在殤的戰鬥力已經超過了這世界上所有的收尾人,且接近殤王國的國王之手與首腦代行者雅巴達之劍,可以稱得上是一位世界級的強者。但令法戈·明覺得很可惜的一點是:在結束切磋的最後一擊上,殤對自己用出了殺招崩心拳。雖殤及時發現並收手,但拳出如風,這一拳還是打中了法戈·明。
修為超神的法戈·明吃下這一拳後只是踉蹌一下,接後用法術消除了這一拳的傷害。切磋結束,法戈·明能看出,殤內心的那份德義還是朦朧的狀態,殺戮的野性與人格深處的殘暴還在他的心中佔據一席之地。這樣有好也有壞,壞處是多於好處的,所以法戈·明希望殤找回失去已久的那份德義。法戈·明不指望能看到當初那個叱吒風雲的王殤之翼,他希望看到的是那位有著一顆高潔靈魂的強大戰士。
法戈·明透過言語告訴了殤德義之名,但未告訴殤何為德義。他希望殤能頓悟出來這德義的根本,而非是受他人所教。言語不能改變心靈,但行動卻可以做到。法戈·明信任殤,因為他可以透過眼睛看到殤內心被封鎖起來的大門。門後是真正的他,是那位他所期望看到的強大戰士。
走進貧民窟,映入眼簾的是被一個個小棚子遮蓋起來的主路。主路上有著許多穿得不錯但全身髒兮兮的貧民,他們匆匆地行走,彼此之間不說話,似乎人與人之間隔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目前看來,這裡勉強稱得上算是條街。整條街被一層薄薄的陰霾所籠罩,目光所及之處的一切都黯淡無光。明明耀眼的光芒照進了這裡,但這裡的陰暗卻不失幾分。
街兩旁有許多擁擠的房屋,房屋之中不時傳來人們的哭聲與哀嚎聲,聽著格外悽慘,讓這裡的陰暗色調又多了幾分。在這些房屋的牆面上刷著各種文字和話語,多半是在刷在了對著街對面房屋的那面牆壁之上,生怕有人看不到這些。這些文字和話語多半是類似於心靈雞湯的鼓勵或是對這個世界的抱怨。不時有幾個大紅叉刷在那些鼓勵話語的上面,與同這抱怨一樣,這才是這裡人們真正相信的東西。
走在街上,不時能看到在巷口堆積著的垃圾。殤留意到,這些成堆的垃圾周圍竟然沒有熟悉的老鼠與蒼蠅。那很違背常理,令殤覺得疑惑。殤猜測,也許這些頑強的動物也敵不過這疫病,都統統消失了。走了一會,街上掛著的警示牌出現在殤的眼中。殤定睛一看,發現警示牌上赫然寫著一句:“此區域內可能存在感染者,請來訪的市民遠離。”看到這句話,讓殤感覺既驚訝又心寒。這麼去標註這裡,無疑是讓這裡的人們與外界斷絕交往。殤很不理解,同樣都是活生生的人,只是貧困幾分卻怎能遭到此番待遇呢?這是不公的!殤停下腳步,看著這塊牌子陷入了沉思。這時突然寒風瑟瑟,殤不禁發顫幾分。殤嘆了口氣,很無奈地說道:
“很不公平,不是嗎?但......這就是現實。有錢人都能去安安心心地治病,而窮人不可以。錢能代表一切,但又不完全能。不知這裡的家庭幾多愁啊......”
法戈·明拍了拍殤的肩膀,告訴他:
“認清事實是件好事,你距離那樣東西又近了一步。”
法戈·明看著那個牌子,背起手來感嘆道:
“世間亦是如此啊。若始終有等級制度存在,那麼這人間的諸多疾苦將永不消失。窮者亦窮而無人知也,富者亦富而名留史也。理想中的大同,還很遙遠啊。”
法戈·明看向身邊的殤,問道:
“你說對嗎?殤。”
殤搖了搖頭,答道:
“對啊。路,還真的很漫長呢。”
繼續走,殤發現街上靜的出奇就連他腳踩地面輕微的響動他都聽得一清二楚。微風悄悄拂過地面,輕微的風聲傳入殤的耳中,那風聲有著些許奇妙的音韻。叮的一聲,像是在敲鐘;鐵釘落地,不知在何地。不一會,幾聲無奈的嘆息傳來,殤回首觀望,卻沒看到嘆息者的身影。殤和法戈·明迎著風前進,不時有幾片沙塵迎面吹來。殤用手護住眼睛,感覺這裡的一切都在向外訴說著它的貧瘠。突然,幾聲低語從街的一角傳來。聽到這聲音,不知為何殤竟有些興奮。但可惜聲音太過模糊,殤並沒聽清。
在走到一處巷口的時候,法戈·明停下了腳步,轉頭去望巷子深處。殤見了,也便跟著停下腳步。法戈·明審視巷內,靠著敏銳的眼光,他隱隱約約能看到幾雙眼睛。那幾雙眼睛之中蘊含的膽怯與惶恐,讓法戈·明心裡有些難過。殤同他一起,也審視起巷內來。在殤的眼中,這巷子像黝黑的深淵一般深不見底,只有微弱的光芒照進巷中;它的黑暗瘋狂地吞噬著那點點光芒,又像是一頭飢餓的野獸。這時,深淵深處傳來了低鳴聲,細細聽,那是人的哀嚎聲。聽到這些,殤不禁寒毛直豎,脊背發涼。他並未就此害怕,只是覺得身上有些冷。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這就是我們的委託人所在的地方,一條沒有名字的巷子。”
法戈·明緩緩對殤說道。聽過法戈·明的話,殤聳了聳肩,露出了輕鬆的表情,似乎是在告訴法戈·明他的勇氣。法戈·明見他如此,沒多說什麼,就邁步走向巷內。殤見了,立刻跟了上去。
走進巷內,光線很是昏暗,殤和法戈·明都看不清巷內的狀況。為了讓兩人能看清楚巷內的情況,法戈·明悄悄啟用陣法,讓兩人短暫獲得了夜視的能力。頓時間,殤的眼前一亮,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得如白晝一般明亮。殤沒有過多驚訝,他知道這是法戈·明所為,所以他默默地看了法戈·明一眼,就轉過頭來繼續在巷內探索了。
在巷中行走,一走一過,巷中世界的樣子在他眼前變得愈發清晰。巷中的空間有些許擁擠,因為靠牆邊的地面上放了許多的雜物。雜物隊中有用工具箱堆成的平整小桌,小桌上放著幾個鐵盆,鐵盆上方還有著許多晾衣繩,繩上掛著準備晾乾的各種衣物。幾滴水從這些衣服上落下,輕輕地滴入了鐵盆中的水面上。水滴落的聲音,很清脆也很美妙,其中有稍許韻味,也許是因為這裡太漆黑了罷。殤見過這些,忍不住小聲吐槽道:
“這裡沒有陽光,這些衣服怎會幹呢?他們為何不將這些衣物放在太陽底下?哦......對,這裡照不進光.....對嗎?”
說完,兩人繼續前進。這時,巷內突然出現了異味。殤和法戈·明一聞到這異味,表情立馬扭曲在了一起,忍不住掐住了鼻子。那味道有屍體腐爛時的腐臭,還有海鮮的那股腥臭,甚至還有清潔劑的那種味道!殤一臉疑惑地吐槽道:
“我的媽呀!這是什麼鬼味道。”
兩人四處張望,沒有看到巷中有任何異樣,直到一個鏽跡斑斑的大垃圾箱出現在他們兩人眼前。殤看著那個垃圾桶,覺得有些蹊蹺,就走上前去檢視。走到大垃圾箱近前,那股異味變濃了許多。殤掐住鼻子,一把將箱蓋拉開。接下來出現的景象,讓殤驚掉了下巴。一具白骨就赫然躺在箱內!
殤見了,驚呼一聲:
“臥槽!”
聽到殤的叫聲,法戈·明湊了過來。在見到這具白骨後,法戈·明也被驚到了。兩人都難以理解眼前的景象,兩人的心裡是說不出的難受。法戈·明皺緊眉毛,閉著眼說道:
“為何好端端的白骨要丟棄在垃圾箱中呢?它不該在墓地之中嗎?難不成,這就是它的墳墓嗎?若真是這樣,那這裡的人,可真就太苦了啊。”
法戈·明說完這句話,就睜開眼,轉過身去看其他的什麼。見法戈·明如此,殤有些不忍直視這具白骨。他正要關上蓋子,突然間,他看到了白骨上的幾片綠色面板組織,這是感染者才有的特殊膚色。這一發現,讓殤聯想到了自己路上的所見所聞,那青蘭國與西玲國的慘烈景象與眼前的景象重合,他頓時間理解了一切。殤低下頭默哀,為這具白骨送上了最崇高的敬意。他關上蓋子,心情複雜地說:
“也許,它是不想連累家人吧。畢竟變成嗜血的感染者,是會傷害到別人的。如果將這裡作為最後歸宿,也許這是個不錯的墳墓。”
殤關上蓋子,在原地躊躇了片刻。那片刻,他想了很多,很多......正事要緊,他輕拍箱蓋,用這種方式送別了這具白骨,之後便轉身離開。他想,也許這具白骨第二天就不會出現在這個垃圾箱之中了;不,可能不需要到第二天,也許是下午,也許是正午,也許就是片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