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並沒有這麼做,沒有理由也更沒有必要。我推測,這也是敵人計劃的一部分。因為只有將這樣的暴行強加在我們頭上,你才會如此憎恨我們,所以你才會跟我們決裂。這正是敵人想看到的結果。”
他想了想,事情這麼解釋倒很合理,但他還是有些恨意。他又想了一會,我看到他眼中的那些恨意消散了,我猜是他想明白了。他又問我:
“即便正如你說的那樣,都是敵人計劃。可說實在的......你告訴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我沉默了。他繼續說:
“我表哥和我嫂子已經死了,我也失去了一條命,我擁有的那些愛都已經逝去。我身上還揹負了一道無法消去的死亡咒痕,這是我的特殊能力帶給我的詛咒。它奪去了我的死亡,也奪去了我的那份陽光、那份純真......”
他抬起左手,在我面前摘下了手套,亮出了他的改裝義手。他動了動手指,僵硬的動作,遲鈍的關節,冰冷的指尖,毫無活力可言。他告訴我:
“我還失去了這隻意義非凡的左手。它是我技藝的唯一展現,也是我與你溝通的橋樑。如今它已經消逝,我也沒了彈奏的手段。是它將我送到了你的世界,也是它將我帶回了一切的起點。”
我能明顯感受到他內心的難過與痛楚,我的心也隨之作痛。對於他來說,那不僅僅是失去了一隻手,他還失去了心中的半邊天空。我安慰他道:
“沒關係,只要你肯再次拿起吉他,無論彈得是否動聽,我將還是你那唯一的忠實聽眾。跟我回去吧,魏春冀。”
他微微握緊了拳頭,轉瞬間眉頭一皺,就撒了手。我能看出他其實是想回到城市的,但出於某些原因他不願回去,也許他有他的考慮吧。他想了一會後,露出無奈又有些許沮喪的表情,告訴我:
“不,我不能回去。”
我問他:
“為什麼?”
他很直白地告訴我:
“對不起,涅小姐。這句道歉我欠了你很久。其實我當初騙了你,我接近你並非是單純奔著朋友二字。我真實的想法是想成為雨中世界你的那把雨傘,為你擋雨;我想成為你的選擇,成為......你的愛人。——你驚鴻一瞥深深吸引到我,我因此愛上了你。”
我也很直白地告訴他: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才來找你。”
他看了我一眼,向我投來驚愕與感動的目光。可緊接著,那目光之中就充滿了無奈與沮喪。他接著說:
“我一直違心地與你交往,只希望在我能打動你那一刻之前你不會因此拒絕與我的交往。我期待我夢中的那一日到來,我想那一日將是我一生中最棒的日子!可夢終究只是夢,夢一場也該醒醒了。”
他抬頭看著天花板,說:
“我知道我與你很難搭配在一起,懸殊的地位差距無時不刻告訴我你究竟有多遙遠。但我不信!我想創造奇蹟。即便有千里我也要奔赴,為了心中所愛。我嘗試靠我這雙手去提升自我,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即便難以躋身強者佇列,但起碼那樣我起碼能觸碰到你,只是一下也好啊......”
緊接著他低下頭來,無奈地說:
“可那只是鏡花水月,我也只是飛蛾撲火。——在我與閻王爺打過一次交道後我昏睡了三個月,是愛大哥一直照顧著我。那三個月是我過得最舒服的三個月,我滿腦子想得都是你,想著那個虛無縹緲但美好的夢。等我醒了,這夢也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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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轉頭看了我一眼後又把頭扭過去,繼續說道:
“我本以為為你付出那麼多,我就可以碰到你,我對你的愛就能跨越那座階級的高牆。可我錯了,錯的徹徹底底。——愛情是場豪賭,付出是應該的事,不能計較回報,那是愛本該有的無私;賭的人愛不愛都是未知數,先得看彼此之間配不配,後再看真心熱不熱。可......我賭輸了,輸了個一無所有還欠了點債。”
他沮喪萬分。我見他這般,露出微笑來安慰他道:
“不,你沒賭輸。你贏了。我的芳心被你捕獲了,你讓我喜歡上了你。我的心只屬於你,夜晚的繁星能為我證明。”
他苦笑三聲,告訴我:
“那都沒有關係了。我從現實中深刻意識到了一點,我一直都只是踮起腳眺望你,目光被你深深吸引。可悲的是,我從來沒向上攀登過一個臺階,我卻誤以為我一步步向你靠近。我終究只是個痴情的傻瓜,誤認為天上的仙女能為我屈身。可人終究是人,仙終究是仙,是註定無法在一起的。”
我搖搖頭,用溫柔的口吻告訴他:
“不。你若願意跟我回去,我願成為你終生的伴侶。”
我本以為這麼說他會答應,結果他只是冷笑幾聲,似乎是在嘲笑原本成熟的我在此刻的幼稚。笑完,他站起身來看著我,突然後退了兩步。他用右手指著我,滿臉的苦笑瘋癲,彷彿知曉紅塵宿命。他告訴我:
“哈哈哈,涅小姐,這話你不該對著我說。我只是你的協助人,不是你能去選擇的人。我只是一個匆匆路過的白痴,不值得你去這番留念。”
我不解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