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蓀和靈卉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子,並沒有急著起身,她躺在床上捋了捋思緒。
阮氏和八老爺已經出發大半個月了,這些天秀蓀接手了阮氏在應天府的全部陪嫁,因為要管的事兒過於多,很是手忙腳亂了一陣子,她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在文管事和春亭的協助下,總算穩住了局面。
阮氏走後,秀芃就被接到了老太太院子裡,老太太在後院給秀芃也收拾出了個院子,大部分的時間,秀芃都由奶孃帶著住在老太太屋裡的西次間。
秀蓀則還是跟著老太太住。
昨天靈卉一直鬧,不願意睡覺,秀蓀心疼她,就領著靈卉住在碧紗櫥。
秀蓀眯著眼望著隔扇外的天光,沒想到本來是過來照顧靈卉的,一不小心自己睡著了。
她又看了看靈卉,曲起指尖彈了彈她鼓囊囊的臉頰,靈卉最近長得不錯,白白胖胖的,像她。
秀蓀美美地想。
靈卉眨巴著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睫毛像羽扇一般一揮一揮。
好可愛呀,秀蓀稀罕地撫了撫她的頭頂。
這麼乖巧的孩子,昨晚哭鬧得很兇,是想她爹了。
秀蓀嘆了口氣,她已經過了兩三歲的年紀,不知道小孩子思念親長是個什麼滋味,昨日靈卉哭得金豆子一顆一顆往外蹦,肯定是傷心得緊。
她想起靈卉那悽慘的小模樣,不由得咬緊了嘴唇,陳敘這個王八蛋,最近到底在忙什麼,居然這麼久都不來看一眼親生閨女。
哼,禽獸果然就是禽獸,她看靈卉可憐,兩次派人以老太太的名義去江浦縣衙找陳敘,都說他去了金陵。
前兩天秀蓀在江浦老宅上閨學,也曾拜託二老太爺去請,得到的回覆也是知縣大人在金陵,還沒回來。
這太奇怪了,陳敘是江浦縣的父母官,天天呆在江對岸金陵城幹什麼,他又不是金陵的父母官,再說了,應天府尹鞠大人才不會想要一個才學品貌都一等一的下屬整天在他身邊晃悠。
那麼到底是什麼事情耽擱了呢?以至於他臉女兒都可以不顧。
秀蓀咬著牙,腹誹道,陳禽獸,你最好別讓老孃知道你和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另結新歡,否則……哼。
又過了三天,陳敘還是沒來,派去打探的家人還是一般回話,陳大人沒回來。
可惡,秀蓀看著靈卉小腦袋蔫蔫兒地耷拉著,攥緊了胖胖的拳頭,她打定了主意要親自去金陵找人,揪著那禽獸的耳朵來看靈卉。
不多,陳敘要是禽獸,她家靈卉不就是小禽獸?哼,都怨柯敏,嫁得這是什麼人啊,害她如今罵人都要挑詞兒。
秀蓀既然做了決定,自然立刻付諸實踐,她叫來文管事,讓他理一理金陵城中的生意總賬,她要過去查賬。
這個藉口並不突兀,因為按時間計算,這兩天就該去查賬的,只不過讓文總管代勞也不是不可以,如今,她想親自去,主要是為了去金陵城找陳敘。
她去見了老太太,“……第一次查賬,現在整個應天府的掌櫃都知道是我在管理母親的產業,得想法子把他們都鎮住才行。”
老太太聽了秀蓀的話,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那我讓申媽媽陪著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