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蓀給阮氏念信,想著自己變成褚秀蓀以來和舅母、外婆還沒有見過面,心裡還在好奇,就聽阮氏哼了一聲。
秀蓀疑惑,放下信,她猜想著常常都是阮家舅舅來看阮氏,阮家舅母張氏應該和阮氏不大對盤,而這封信的關鍵不應該是在阮家老太太嗎?難道阮氏和阮家老太太的關係也不好?
仔細想想,阮氏和阮家舅舅似乎都是在祖母的身邊長大,那位扈氏老太太,似乎是個厲害人物。
陳媽媽抱著秀芃來回走了兩步,柔聲勸著阮氏道,“太太,您別生氣,這月子裡可要注意調養,稍有差池要留下病根兒的。”
秀蓀在一邊兒聽著更奇怪,居然不勸阮氏接受孃家人的關懷,反而叫她別生氣。
不一會兒,秀蓀就不用疑惑了,因為阮氏並沒消氣。
她揪了揪被面,恨聲道,“人家的孃親都是幫自家女兒,就只有我娘,居然幫著個外人殘害閨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彷彿還是不解氣,阮氏又將床裡的枕頭砸在了地上。
秀蓀訥訥吞下手裡的芙蓉糕,“娘,外祖母到底怎麼了?”
陳媽媽有些著急,“太太,消消氣,小姐還在這裡呢。”
阮氏看了一眼秀蓀,終於有所顧忌,略略控制了情緒。
秀蓀都聽到這裡了,當然不會死心,“娘,到底怎麼了?外祖母過來會給咱帶來麻煩嗎?您告訴我。咱們好想辦法。”
阮氏實在說不出口,只道,“沒什麼事。就是你外祖母年紀大了,有些拎不清,等她來了,你凡是不要和她硬頂,免得落人口實,出了什麼事都有為娘呢。”
秀蓀便不再追問,又拈起一塊綠豆糕慢慢吃。同時豎起耳朵,想聽聽她們還說什麼。
可是阮氏什麼也沒再說。靠回大迎枕上,閉目養神,屋裡的氣息漸漸安靜得詭異。
秀蓀吃完了那塊綠豆糕,藉口要幫老太太看看洗三禮的事情。灰溜溜回了浣石山房。
她捉著老太太問,“祖母,您就告訴我吧,為什麼我娘一聽說我外祖母要來,反而會生氣呢?”
老太太被她纏得無奈,再加上心裡已經把秀蓀當成了可以拿主意的人,便把自己知道的挑揀著說了一些。
“你那外祖母呀,從來都是個拎不清的,耳根子軟。總是愛聽她身邊的那趙媽媽的話。”老太太提起這事,似乎也有些生氣似的,“當年你孃的祖母扈氏也沒少被她氣著。”
秀蓀卻奇蹟般地抓住了關鍵。“趙媽媽?”
這個趙媽媽是怎麼冒出來的,還好死不死偏偏姓趙?
老太太聽秀蓀提出這個問題,就點了點頭,“那趙媽媽就是趙姨娘的親孃,不然那趙姨娘三天兩頭挑事兒,早被你娘送莊子上去了。”
還有這回事?
秀蓀長大了嘴巴。
她想起阮氏方才抱怨的話。幫外人殘害自家閨女?那個外人……不會是趙姨娘吧。
這個,這個……
秀蓀表示無言以對。這位親愛的外祖母,不會投胎的時候沒帶腦子吧。
她實在太好奇了,那位趙媽媽是怎麼讓她外祖母尤氏言聽計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