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妍出生在一戶殷實的農家,爹爹很溫柔,父親很敦厚,他,很幸福的生長在這個家裡,而雙親也很寵愛小小的秋妍。
“爹爹,這是什麼?”小小的秋妍,被自己的爹爹抱著,看著外面下著的白色的東西,好奇的問。
“是雪,冬天的時候,就會下雪。”
“那春天呢?”他知道有春天的,因為春天雙親總是很累的樣子。
“春天下的是雨。”
“那妍兒喜歡雪!”小小的秋妍,很開心的說著,他的爹爹笑的溫柔,他的爹爹不知道,秋妍之所以喜歡雪,是因為只有下雪的時候,雙親才會在家休息,在家陪著他,不再露出疲憊的神情。
秋妍六歲了,父親卻沒了,重病,家裡這幾年的積蓄,都沒的差不多了,他站在床邊,看著爹爹伏在父親的身上哭泣著,小小的他,第一次懂得了什麼是生離死別。
“爹爹,妍兒會乖乖的,等著爹爹回來吃飯。”七歲的秋妍學會了做飯,雖然不好吃,但他能幫得上爹爹了,他很高興。
“妍兒乖,爹爹去田裡了,自己在家玩兒!”爹爹同樣笑的溫柔,他沒了相公,但他還有哥兒要照顧,所以,他要好好的活下去,這也是相公對他說的最後的一句話。
七歲的歲末,秋妍再次體會到了生離死別,爹爹躺在床上,他握著爹爹的手,不肯松開半分,小小的他死死的看著床上他唯一的親人。
“妍兒,爹爹要去見你父親了,不要哭,答應爹爹,要好好的活下去,找個好相公,成家,生子,活下去,連同父親和爹爹的份兒,一起活下去,知道麼?”
“妍兒知道,妍兒會乖乖的聽爹爹的話,活下去!”不論爹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的,只要爹爹不要丟下他一個人!
最終,他還是沒能留得住爹爹,在下雪的時候,爹爹還是去了,他想,他再也不喜歡雪了,再也不喜歡了!
那一年,他沒有了家,沒有了雙親。
爹爹安葬後,家裡來了一位叔叔和叔父,二人與他重新組成了家庭,秋妍從一開始的陌生,到後來的熟悉,而叔叔和叔父,也從一開始對他的憐惜,轉換成厭惡。
從前沒有做過的活計,一下子都要他來做,下田鋤地,下河打水,下廚做飯,這些他從生疏到拿手的活計,只用了三年的時間。
手不再細嫩,已經全是老繭,裂口很大很疼,疼的他已經沒了知覺,也許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兒。
在他漸漸長大的同時,日子也不好過了,因為有人上門說親,他被打斷了一條腿,但是他不敢說出來,只能忍著,而他的婚事,也被阻撓在門外。
叔叔將彩禮要成天價,他的良人,一個一個的與他失之交臂。
一直拖到他不得不官配的年紀,才有了人家,許給了一個獵戶做夫郎。
番外二 良哥兒上)
我自幼就知道自己與別的哥兒不同,以前不懂,小的時候找哥兒們玩兒,他們都不和我玩兒,找小子們,他們也躲著我,還對我指指點點。
後來長到八歲的時候才明白,不是我長的難看,而是因為我是個石哥兒,是不能生育的半殘疾。
因為兄長新娶進門的嫂哥,和我是不一樣的,起碼,我們的印花不同。
但是嫂哥對我很好,也很孝順雙親。
我是家裡雙親的老來孩兒,十歲的時候,雙親便去了,只剩下兄長一家子照顧我,本來按普通人家的慣例,我應該是被送到神廟裡了此殘生的,可是兄長捨不得把我送走,他抱著我說:“良哥兒不怕,兄長不會把你送走的!”
我也點頭:“嗯,良哥兒知道!”
是的,我知道我的家人不會讓我走的,所以我老實的呆在家裡,每個月領些官上發給的東西,照顧兄長的起居,就是我全部的生活內容。
嫂哥生了兩個小小子,家裡人口多了兩個小孩兒,我的生活裡,多了照顧他們的事兒。
兩個小侄子漸漸的大了,我也長大了,但是我很少出門,每天在家做些繡活,讓嫂哥帶出去賣了,賺些銀錢貼補家用。
我以為這輩子我就這樣過了,因為嫂哥說了,讓他家兩個小小子給我這個小叔叔養老送終,我也同意了的。
十八歲的時候,有一天兄長落了東西在家裡,嫂哥要照顧二小子兒,他出了疹子,不方便出去,我只好硬著頭皮,拿了東西送去給兄長。
碰巧的是,兄長老闆家的當家夫郎也在,那是一個長相略顯刻薄的哥子,見我來了,饒有興致的看了我好幾眼,我很害怕,只好低著頭,將東西給兄長就跑了回去。
晚上兄長回了家,看著我欲言又止,嫂哥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就是一個勁兒的唉聲嘆氣。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嫂哥的性子急,忍不住就推了推兄長。
“今天當家夫郎見到了良哥兒,後來他身邊的管事麼麼就跟我說,東家要納一房新的側室進門,當家夫郎想問問,咱們家良哥兒怎麼樣。”
我有些愣神,這是?要讓我去做側房嗎?
不是沒有納石哥兒做側室的,但是那些側室的下場都很悽涼,少數能有善終的都不錯了,多數的都是人老色衰之後,被休了去神廟了此殘生,甚至有的那當家夫郎壞心的,會直接發賣了做奴隸。
“什麼?”嫂哥跳了起來:“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