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婚戒實驗
醫學院職工食堂的後廚飄著焦糊味，黎寂榆舉著冒煙的平底鍋，鍋底粘著三顆碳化湯圓。商遲意倚在消毒櫃前，醫用秒錶掐著時間：”第233次實驗失敗，鍋鏟接觸鍋沿平均間隔縮短0.7秒。”
”縮短說明有進步！”黎寂榆甩鍋濺起油星，商遲意側身避開，油漬在白大褂上燙出個歪扭的心形，”根據巴甫洛夫定律，商醫生該給我獎勵了。”
他的腳踝銀鏈勾住櫥櫃把手，鏈墜晃著《致愛麗絲》的八音盒殘片——正是上週被商遲意改造成訓練鈴鐺的兇器。
商遲意按下口袋裡的遙控器，抽油煙機突然轟鳴成婚禮進行曲：”獎勵機制調整為負向刺激。”
黎寂榆的耳膜被震得發麻，手一抖將湯圓餡甩上商遲意鏡片。紅豆沙在鏡片上緩緩滑落，像極了那年被他惡作劇塗花的解剖圖。
淩晨的冷庫飄著凍僵的甜香。黎寂榆蜷在貨架間，指尖捏著枚星空糖湯圓，凍硬的糯米皮下隱約透出金屬冷光。商遲意舉著紫外線燈掃過冰櫃：”第37號樣本檢測到異常金屬反應。”
”可能是商醫生落下的手術刀片？”黎寂榆將湯圓含進唇間，牙齒硌到硬物的瞬間，商遲意的手已掐住他下頜。
金屬戒圈在冰霜中泛著冷光，內壁刻著”c逃生通道”。黎寂榆的舌尖卷過戒圈：”逃生出口在哪兒？”
商遲意突然將他按向冷庫角落，應急通道指示牌的綠光照亮牆上的心率監測圖——正是用凍僵的湯圓拼成的。最中央那顆鑲著戒圈的湯圓，紅線連向商遲意解開的第三顆紐扣。
琴房飄著焦糖與燒焦塑膠的怪味。黎寂榆癱在鋼琴凳上，腳踝拴著改裝過的心跳監測儀，每次心率超過120，琴鍵就自動播放《婚禮進行曲》。
”這是非法拘禁！”他踹了腳監測儀，儀器尖叫著噴出星空糖碎屑。
商遲意翻著實驗記錄本：”第233次試圖縱火未遂，根據《廚房安全法》……”他忽然將本子倒轉，燒傷痕跡拼成黎寂榆的睡顏，”嫌犯需接受終身防火監護。”
黎寂榆扯開監測儀電極片，膠布粘著褪色的琴譜殘頁——是商遲意用手術刀刻的逃生路線圖，終點標著醫學院禮堂的經緯度座標。月光漏進琴譜架，照亮他鎖骨窩裡未愈的燙傷，形如迷你湯圓。
校慶焰火騰空時，黎寂榆在食堂後廚找到了終極罪證。二十三口焦黑的鍋具擺成心形，每口鍋底粘著不同年份的婚戒設計圖。最新那口鍋裡凝著星空糖漿，糖殼下封存著燒變形的鉑金戒圈。
商遲意將戒指套上他沾滿麵粉的無名指：”根據不可逆反應定律……”戒圈突然升溫，熔化的糖漿裹住兩人交握的手，”縱火犯與消防員需永久繫結。”
焰火照亮後廚玻璃上的焦痕，黎寂榆突然發現那些紋路是商遲意用鍋鏟寫的摩斯密碼。保潔員清晨擦拭時，水痕顯影出完整的婚禮誓詞，每個字母都帶著燒焦的湯圓香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