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振動頻率論
黎寂榆咬著奶茶吸管戳商遲意手背時，玻璃窗外的梧桐葉正撲簌簌往下掉睫毛。商遲意麵前攤著《眼科研究》期刊，手機鏡頭對準黎寂榆的右眼——螢幕上跳動的資料線像心電圖發了瘋。
”第三十七次了，”黎寂榆把珍珠奶茶裡的黑糖波霸擺成斐波那契數列，”商老師再拿我當實驗體，得加錢。”
商遲意摘掉防藍光眼鏡，睫毛在夕陽裡鍍了層金邊：”你上週往我咖啡杯貼假睫毛的時候，倒沒提勞務費。”
”那是藝術贊助。”黎寂榆突然湊近，睫毛尖掃過對方鏡片，”現在呢？算非法採集生物資訊？”
手機突然發出蜂鳴。商遲意指尖劃過螢幕：”0.3秒的異常眨動間隔——你剛才在想什麼？”
”在想…”黎寂榆的虎牙碾碎一顆珍珠，”怎麼用吸管偷你襯衫第三顆紐扣。”
奶茶杯外壁的水珠滾落，在期刊上洇開”虹膜擴張”四個字。
自習室的日光燈管滋啦炸響時，黎寂榆正把《解剖學圖譜》折成紙飛機。商遲意握著瞳孔測量儀轉身，金屬探頭差點戳進迎面飛來的紙飛機機翼——機身上用熒光筆寫著【yscy 眨動頻率超標】。
”第23次資料異常。”商遲意用鑷子夾起紙飛機，”你在看到我轉身瞬間眨眼頻率…”
”加快0.7秒？”黎寂榆的銀鏈纏住測量儀導線，”建議商老師研究下自己耳尖紅暈的色號漸變。”
書架陰影裡傳來壓抑的笑聲。商遲意突然拽過黎寂榆的衛衣帽子，兩人跌進古籍修複室。陳舊的宣紙味混著薄荷糖氣息，黎寂榆的睫毛在放大鏡投下的光斑裡忽閃：”這是要銷毀證據？”
”是防止你幹擾其他實驗物件。”商遲意用鑷子尖挑起他睫毛上的紙屑，”比如這本《金匱要略》裡夾著的…”
泛黃書頁裡滑出半包跳跳糖，包裝袋上畫著歪扭的睫毛圖案——和商遲意高中課本上的塗鴉一模一樣。
教學樓的應急燈突然亮起綠光。黎寂榆背靠著消防栓箱，看商遲意在安全出口標誌下除錯行動式眼動儀：”所以連續七天跟蹤我上課…”
”是採集不同光線下虹膜收縮資料。”商遲意將電極片貼在他太陽xue，”不是跟蹤。”
黎寂榆突然揪住對方白大褂腰帶，金屬扣撞在消防栓上發出脆響：”那上週解剖課我打瞌睡時，是誰用棉簽取我淚液樣本？”
”是分析褪黑素濃度。”商遲意握著棉簽的手頓住，”以及…”
警報聲驟然炸響。黎寂榆就著這個姿勢咬住棉簽杆，薄荷糖的涼氣噴在對方喉結：”以及驗證偷拍我睡顏時的心率變化？”
安全門玻璃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商遲意的睫毛在黎寂榆虹膜上投下柵欄狀的影。
暮色漫進實驗室時，黎寂榆正用睫毛膏在培養皿裡畫心電圖。商遲意拎著食堂打包的糖醋排骨進來，不鏽鋼餐盒在紫外線燈下反光成鏡面。
”最終結論。”商遲意抽出被睫毛膏堵住的移液槍，”異常眨動源於…”
”源於商老師白大褂少扣一顆紐扣？”黎寂榆蘸著糖醋汁在實驗報告背面畫眼睛，”還是你監測時呼吸頻率比平時快1.2秒？”
醫用冷藏櫃突然彈開，三排試管裡的藍色液體幽幽發光。商遲意用鑷子夾起最裡層的玻璃管——標簽上手寫著【2009.3.21 y初樣本】，管底沉著根細軟的睫毛。
”醫囑。”商遲意突然將玻璃管穿進黎寂榆的銀鏈，”每天18:00來實驗室…”
”當人形睫毛樣本？”黎寂榆的虎牙咬開糖醋排骨包裝，”還是當商老師的私人實驗器材？”
月光爬上顯微鏡目鏡。商遲意擦掉他嘴角的醬汁：”當虹膜擴張效應的唯一觸發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