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知道。陸有朝面無表情地想到。
他之前對許時與的關注度大多都是來自於外在皮相，也怪對方是在是長的太好，骨相皮相都是上等，挑不出什麼差錯。
或許對方唯一的缺點就是或喜或怒都沒什麼表情，對方或許不知道自己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泯然眾人的模樣，看起來壓根就是無悲無喜。
他高中時代跟著對方短暫地同居過一段時間，那些少年時刻的曖昧令人悸動，像是不上不下拋著一顆小橙子，看起來很美好又可愛。
年少時代的心動已經在時間的刻意打磨之下變得一去不複返，像是在陸有朝心底藏著的一個角落，在閑暇時間還會偶爾把他們翻出來看看，至少證明那一切存在過。
陸有朝有時候感覺自己就是膚淺，把見色起意給搞的那麼複雜，但是他自己地揣摩了一下自己的內心，少年時代對方身上閃閃發光，是大眾意義上都會喜歡的少年，帶著一身意氣奮發，在他心中落了影。
他又有時候難以避免地質疑自己，當初那時候覺得許時與很好，也只是一種場景氛圍還有時間的加持，現在對方或許早就變化不少，已經不再是能讓他心底悸動的那個人了。
但是現在，陸有朝黑沉的眼睛盯著許時與，幾乎沒有眨眼，看著對方有些意外地壓了壓眉，抿了下唇，看起來有些別扭，但是很快又湊近他親了下他，輕聲說道：“當然喜歡你了，最喜歡你了。”
陸有朝下一刻就像在心裡剝了一顆橘子，酸酸甜甜，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或許沒有這麼膚淺，至少看到對方委屈受傷的表情，自己也不自覺流露出難過來。
許時與不會做飯，陸有朝莫名下意識地接過蔬菜。他走進廚房裡，許時與就在一邊幫他洗菜，結果被陸有朝趕走，因為許時與總是把菜掐的很奇怪。
當然也有私心，總感覺對方那雙手不應該幹這些事。
許時與本來目裡就含情，他倚在門框上看陸有朝認真切菜，對方似乎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
他微微偏頭，盯著對方的側臉微微分神，他心想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陸有朝的呢。
在他的印象之中，他們倆是校園時代相識，然後相愛，最後在一起。
陸有朝聽到許時與提起這件事，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黑眸望向許時與，有些深。
他面色不虞，心中有些慌亂，他一邊贊嘆許時與設計的這個程式的高明，居然真的能夠篡改記憶加入後天設定，又不免有些傷心難過起來。
他感受著許時與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好像瞳孔之中只能容納入他一個人一般，讓他下意識歡喜和悵然若失，又唯恐大夢一場，醒來空空。
許時與講他們校園時代的事情，一起逃課一起喝奶茶。
許時與微微彎了彎唇角，一雙眼眸像是蘊藏著星辰一般璀璨耀眼，讓人目不轉睛。
許時與把筷子放到一邊，看似無意提及道，“你那時候學習成績特別好，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喜歡我，然後就在一起了。”
陸有朝聽得更是百味陳雜，他和許時與根本就不是同一屆，怎麼可能在一個班學習。
許時與柔柔和和地笑，他面色上出現一點哀傷，“你那時候出了車禍，忘記了一些事情了。”他尾音很低，有些難過。
陸有朝怔怔地看向許時與，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水月鏡花，泡沫浮影，卻還是忍不住因為對方的情緒略有牽動起來。
許時與的程式是透過虛假的記憶激發真實的情感，那麼這一切都是對方真實存在的一切。
他發現剔去冷漠無情外表的許時與似乎並不像以前那樣看起來觸不可及，反而有了可觸的溫度。
這一切在他的眼中都鮮活起來，像是一副生動的畫。
許時與湊近他，盯著陸有朝邊看邊笑，“真的不記得我了？”
陸有朝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臉頰，突然有一種想要吻上去的沖動，他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幹了。
他或許不會再遇到如此這般的許時與。
大夢一場難免恐遭落空，何不趁機快活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