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師姐,當年藉著當許時與徒弟的藉口百般糾纏,發現許時與實在是郎心似鐵,索性專心煉丹。
她以己度人,認為陸有朝當初的確是為了許時與進入天門山,不然好好一個太子殿下、皇位繼承人,不去重整山河,跑來修仙幹什麼。
她一度感覺對方和自己有些同病相憐的苦惱,只不過自己已經大徹大悟,對方還在深陷其中。
他的師尊,陸有朝有時候就在思考,不解風情不說、反而一天到晚招惹爛桃花。
那時候經常有人跑來天門山尋仇,他看的極其不順眼,總感覺都是潛在情敵,藉著維護師尊的名義他經常會找他們打一架。
他那時候已經逐漸對自己的感情感到明晰,認為這就是他的佔有慾作祟,他殺了他的滅門仇人,在許時與詢問他最近在做什麼事都時候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最近回了故鄉看看。”
他在許時與、正道面前裝的多麼地像是君子,他背地裡就有多麼陰暗。每天在天門山苦苦維持自己光鮮亮麗的一面,背地裡卻是王室骨子裡的冷血。
他一邊收拾好桌面這一切,說實話……他還是有些不捨的,不捨得離開這十年居住過的地方。
他自認為對於許時與,他是無法大度起來的。
哪怕是即將面對死亡,他也不捨得離開對方。
他自認為無法接受許時與再收一個弟子,他或許死也不會瞑目。
他這麼想著,眉間黑氣又更加濃鬱了些。
陸有朝推開門去,發現門外站的是他師姐。
說實話,他師姐為人很是不錯,哪怕知道陸有朝和他是情敵,也對他很好。
師姐倚著門面色不善的看向陸有朝。
她似乎是極其不爽,脾氣也就很壞:“聽說你馬上就要死了?”
陸有朝:“……”
師姐盯著他看了半天,許久才問道:“師尊最近怎麼樣?”
陸有朝:“他很好,不勞你費心。”
師姐古怪地盯了他半天,“你不會還沒有告訴他,你馬上就要死了吧?”
陸有朝眉心一跳,面無表情,心想你怎麼說話呢。
他開口道:“他並不知。”
師姐涼涼開口,“是啊,是啊。”
“如果他知道的話,赴死也會心甘情願的吧。”
“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傻子。”
他師姐對於陸有朝瞞著她這件事很不滿意,認為自己那麼多丹藥全部都餵了狗。
“行吧,行吧。”
說到底還是自家親師姐,小師弟是從小被刺激看著長大的人,自然是與別人不一般。
他即將赴死,自己心裡也不是滋味。
當年雖然說同為情敵一段時間,可是這麼多糾葛這些年也就放下了,倒不如專心修煉為真。
她看向陸有朝,多多少少是有些感同身受的:“你真的要瞞著他?”明明被他做了這麼多,卻不願意告訴對方。
陸有朝抿了抿唇。
在提及許時與的時刻,他的眉眼柔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