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嫁的人疑似是一個妖鬼38
許時與從記憶之中掙紮醒來的時候, 他發現自己還處於那個書房之中，畫布上白衣人面龐愈發清晰了。
那就是他自己。
許時與感覺自己在青天白日之內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境，夢境內許時與是淮南王世子, 而陸有朝卻是一隻妖怪。
他終於意識到為什麼每一次夢境的真實感都是這麼的強烈, 他心想到這些應該都是自己已經發生過的罷。
“0705。”許時與此刻有一瞬間慌亂。
0705上線。
許時與低聲道，“所以你可以和我解釋一下現在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實發生過的嗎？”
是他忘卻了這段悲傷而又混亂的記憶，還是是夢境。
0705猶豫了一會，緩慢地說道：「是……真實發生過的。」
許時與冷不丁一抬眼眸, 莫名其妙地看起來有些駭人，他問道：“為什麼那段時間，我會沒有意識。”
一時之間一人一系統之間重新地陷入沉默。
許時與他記得當時的無力之感, 被迫舉起劍指向陸有朝, 他記憶中最深的色彩就是漫天的白雪和褐色的血跡。
0705解釋道：「系統一直都有外來的病毒幹擾, 但是那一次不小心幹擾成功了。」
許時與一時半會沒有吱聲。
許時與眼眸微微地低垂了下來, 他現在終於意識到為什麼陸有朝看他的眼神為什麼總是滿含深意, 看起來意味深長又有些微微的抗拒感。
果然——
許時與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他最後的記憶就是離開那個充滿白雪和鮮血的世界, 無奈卻被迫離開。
他第一次有了強烈的內疚感, 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許時與感到有一些對不起陸有朝, 但是對方似乎是很抗拒前世的記憶，每次提起他夢中的那一切, 陸有朝似乎都有一些崩潰。
0705說道：「你不要太自責……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
許時與手指落在輪椅的扶手上，他突然深呼了一口氣, 面上隨即帶上一點笑容, 是撥雲見日的清晰明瞭之感。
0705就看著對方帶著些許病氣, 唇角甚至還在著烈日夏天內帶著蒼白。
它沒有說話, 只是略微有些沉默地看著對方垂著頭, 像是在接受這一切。
但是很快, 沉寂被陸有朝重新地打破了。
對方敲了敲門。
陸有朝穿了一身黑色的絲綢睡衣，一雙黑眸有些意外地掃過清晨起來不見人影卻出現在書房內的許時與。
很快，他想起來書房內的那幅畫。
那是他百年之間唯一的慰藉。
陸有朝身體有些僵硬地站在門口，本來還很隨意的站姿現在瞬間筆直了很多。
他看著許時與低著頭，卻看不出來對方究竟是什麼情緒。
陸有朝下意識地吞嚥了一下口水，他現在的確是很緊張，他不能確定對方究竟能不能想起來前世因果種種，如果真的想起來的話，對方還會繼續留在這裡嗎？
陸有朝現在彷彿渾身置於冰窖中，他呼吸都放輕了很多，很快偌大房間內只能聽見空調悠悠的在運轉。
他不知道這些年究竟是這麼度過的，在沒有許時與的歲月內……渾渾噩噩。
他有時候在夜裡還會夢見許時與那日持著劍，風雪翻動著他的發帶，面頰上沾染了鮮血，看起來卻是俊美無雙。
但是對方向來風流帶著些妥協無可奈何笑容的面龐在那一日繃得很緊，一句話讓他在無數夜晚內難以入寐。
他心想到，人妖殊途……那能怎麼辦呢。
他在無數的夜裡想過，自己剔去自己一身的妖骨，或許許時與應該就能接受了吧。
哪怕是那麼痛苦的夢境，他卻依然捨不得脫離其中，他盯著許時與的面龐，有些發痴……他心想到，好久都沒有看見對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