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有朝的重點似乎並不是在黑蛇二字上,倒是將重心向前移了不少,他揪著許時與的字眼,在嘴中捯飭起來,“……漂亮?”
他頓了一下,帶著些懷疑而又夾雜了些許時與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聲音響徹在已經逐漸暗下來的房屋內。
許時與往一邊走了走,去尋找蠟燭,點燃了放在桌上,卻忽略了對方因為自己這一番奇怪而又曖昧說辭緊張地握起來的手指,連帶著紙張都隱隱約約地發皺起來了。
許時與點亮了燭火,在這一隅映出一個小小的圓月。
許時與沒有意識到對方這轉瞬突然之間變化的態度,將話頭又重新地撈了過來,他一邊自言自語地絮絮叨叨,一邊從書櫃裡又抽出一本書在燈下看了起來。
他說:“對啊,這黑蛇還挺乖的,他好像特別喜歡舔別人的手,還喜歡用尾巴纏著人腰。”
他完全忽略了背後陸有朝的反應。
陸有朝尷尬的連手上的書籍都開始握不住了,對方的聲音本來就好聽悅耳,此時此刻卻用一種舒緩的語氣向他傾訴著這一切。
他聯想到剛剛的遭遇,被對方捏住尾巴動彈不得,他感覺自己的腰也隱隱地開始發軟起來了。
他想著自己剛才靈力短暫的消失,變成原形,卻被對方不小心地看見。
對方似乎真的就特別愛在路上撿一些受傷的東西,而對方卻偏偏不以為意,至少這在陸有朝看來是這樣。
自己因為靈力的短暫喪失,連神智都有些昏沉起來,只能憑藉著自己本能的反應湊近自己熟悉的氣息。
朝朝暮暮都在自己身邊人類的氣息實在是太過於美好,讓陸有朝在神智喪失的時候也會一瞬間地想到對方。
舌頭忍不住吐出來在對方的身上一點點地留下自己的氣息,尾巴下意識地把對方圈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更進一步拉近對方和自己的距離。
陸有朝一向冷淡的神情在黑暗中沾染了點紅色,他本來就白皙,此刻這般更是襯託的脖子也有些紅。
原本冷清禁慾的人像是被刻意地作弄似的,很難讓人不多想些什麼。
他也沒想到……這個人類一開始是如此的懼怕自己。
陸有朝又因為此有些沮喪起來,他看著許時與光風霽月坦坦蕩蕩的模樣,流雲襯托地對方好似是天上的仙人,可是……
陸有朝又有些猶豫,對方心腸是真心的好,他看著對方吐字清晰地說道:“你不要離開。”
陸有朝的理智在此刻拉扯著,屋內甚至離院子不過就幾步之遙,只要對方多走幾步就會發現房屋內少了一個人。
陸有朝下意識地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是一條蛇,而且似乎對方也有一點害怕自己。
他看著對方極其好心地一邊掏出自己原本留著煉制丹藥的藥草,一邊教他不要亂動。
他此刻也有些沉溺於這種美好的場景之中了,只覺得對方真的就是天下第一好心人,古道熱腸,哪怕害怕自己這樣的妖物,卻仍然一邊抖著手指一邊給他治療傷口。
他的心情也隨著對方止不住顫抖的手指,忽冷忽熱起來了。
陸有朝此刻又不知道現在是該埋怨對方每天把自己扔在房間內對自己愛搭不理的,還是該感謝對方居然有閑心給一條蛇來治病。
他眼神突然撇到自己手上那枚印著繁瑣花紋看起來就是價格斐然的藥盒,握著東西的手指緊了緊,心想還是原諒對方比較好。
當時他感受著對方有些溫熱的指尖觸控在自己的尾巴上,是恰到好處的舒服,他又忍不住有些陶醉在這樣美好舒服的按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