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的回複簡單幹脆,沒有超過三秒的思考——這說明她是下意識使用記憶內容回答,不是在想東想西的現場編話。
長時間的審訊施壓,確實是對精神極大的考驗。
身後的鐘表滴答聲是規律的催促,兩小時的連續問話、大腦高速思考令人頭昏眼花,受傷後就沒進食進水,以上幾點,其實還是小問題。
她控制住自己不去舔舐幹燥的唇瓣,依舊表現得遊刃有餘。
庫拉索和貝爾摩德都知道,這才剛剛開始。
“吱呀”
突然的開門聲驚動了房內的二人。
探照燈安置在門背上,門開,強光燈照向門後的死角,貝爾摩德滲出血絲的眼睛終於有了絲喘息的機會。
“盧西因?”庫拉索問。
光熙之前沒在現場,她人在舒適的休息室,是透過的攝像頭觀察審訊的。
審訊室的攝像頭很多,不僅拍到了貝爾摩德,還有一個攝像頭拍到了庫拉索的側臉。
……有點熟悉,在哪見過?
時間來到了後半夜,審訊還在繼續,光熙點了支煙,審訊室內貝爾摩德時不時的一顫,又很快被舉手投足的小動作掩飾過去。
怕了?
不對。
想到貝爾摩德落在診所的外套,光熙覺得自己猜到了什麼。
是冷了。
審訊室可能開了冷空調,壞境的不適能最好的壓榨精神。
她在販賣機買了兩杯熱飲,送進審訊室。
一進門,體感立刻告訴她,裡面比外面低了好幾度。
她不緊不慢地把熱飲放在貝爾摩德面前的單桌上,又把另一杯遞給了庫拉索。
庫拉索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用有些沙啞的聲音道:“……謝謝。”
這裡有攝像頭,朗姆和那位大人可能也在觀看,盧西因不會用這麼蠢的方式毒害她們。
盧西因的進門帶來了一段中場小休息。
庫拉索喝下熱飲,把空杯擱在了一旁的長桌上,若有若無地瞟了眼靠在牆角的盧西因,到底沒說什麼,繼續開始了訊問。
房門關上,探照燈開啟,貝爾摩德不得不再次面對強光。
那杯熱飲就放在她面前的窄卓上,貝爾摩德只用手虛握著暖了暖,一口都沒動。
“滴答”
“滴答”
組織有各類的審訊室,無論是黑暗、強光、低溫、噪音、藥物、催眠……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都有一定的反訊問能力,包括對饑餓、缺水、睏乏的抗性。
受過專門訓練的人,扛過36小時是沒有問題的。
在社會中成長的人類是有極限的。
很多時候,這份極限不是生理極限,而是心理極限。
貝爾摩德在行動前,正常地吃了晚飯喝了水,如果今晚都要在審訊室度過的話……她至少12小時不能上廁所。
這也是審訊的一向考驗。
所以哪怕盧西因給的這杯熱飲,能暫時緩解她體溫過低的問題,她也是不會碰的!
庫拉索是審訊者,她大可途中離開一會,但她這個被審訊者……如果朗姆執意做絕、或是因為過於“忙碌”而忘記下達什麼指令,被朗姆洗腦的庫拉索,可不會有同理心。
組織的人是什麼樣的,她再瞭解不過了。
“你用‘verouth’的名義在橫濱港舉辦了幽靈船試鏡,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