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帕利沒從盧西因的眼中看出什麼不滿和憤怒,她措了措辭:“他想……多陪陪家人。”
由於是負責人,康帕利對手下研究員的資料還是比較清楚的,這位研究員的養母確實生病了,這點他沒騙她。
“嗯。”
“……?”嗯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打算的,放他走?”
“不不,這要看你的意思。”康帕利很有自知之明,雖然上次在英國盧西因同意了她給研究員們放個假,可有關研究員的去留,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特別是……康帕利能感受到,forr54秘密的研究員要活著離開實驗室……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康帕利當然也勸過研究員了,可他離意已決。
“那個研究員,逃了嗎?”
光熙摸了摸脖頸。這個易容面具戴的有點久了,有點要脫落的徵兆。
“沒有沒有,他還在呢!”
雖然大家表面上是把組織當作生物制藥公司,可稍稍有點腦筋的人,都知道這家生物公司不簡單,何況他們的個人情報公司都知道,要是真的逃了,搞不好公司會對身邊人出手。
所以犬伏研究員是萬萬不敢跑的。在進入實驗室前,他是一位神經內科醫生,說研究員還有些抬舉他了,以他的能力,在這間實驗室裡能做的,就是記錄實驗資料和打打雜跑跑腿罷了。
在康帕利三年前剛剛組建實驗室時,他就加入了,由於簽訂了保密協定,在進入實驗室的數年間,他一直沒有和家裡人見面,只能偶爾通個電話,本來不見到還好……這次回日本,康帕利給研究員們放了個假,犬伏久違的回到了群馬縣,看到了好久不見的養母。
養母在他窮困潦倒的時候收養了他,他對養母的感情很深。
然而養母近些年來身體每況愈下,經常出現頭暈頭疼的症狀,作為神經內科醫生的犬伏知道,這也許是腦梗塞的前兆。
養母也七十多歲了,萬一腦梗塞發作,她的時間就真的不多了。
更讓人寒心的是,家裡的其他養子養女,不打算繼承這間養育了他們的犬伏城。
日本的遺産稅很高,養母又有八個養子女。
他們家的遺産稅扣除額為3000萬+600萬x8=7800萬
但他們的親生父親、養母的丈夫,是犬伏財團的會長,他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富豪,不算其他的證券、股票、動産、不動産,只粗略估計犬伏城和周圍地皮的市價……
至少有13~14億円。
要想留住這座充滿了兒時回憶的犬伏城,得按照遺産稅最高55的比例繳納稅務,速算扣除額為7200萬。
14億7800萬)x557200萬≈6.55億
也就是說,他們想要繼承養母的犬伏城,得上交6.55億円才行。
犬伏研究員早就想到了這一層,才離開群馬縣來到東京都,最後進入了康帕利的實驗室。他也是有著一定生物知識的醫科生,知道這家實驗室不簡單——普通實驗室哪裡會要求“關禁閉”啊。
不過犬伏還是簽了合同。
因為他們給的太多了。
即使是做一個最普通的助手,只要管好嘴,就能獲得六千五百萬的年薪。
比他工作的醫院整整高了五倍多!
這樣的話,只要十年,他就能攢夠繼承稅了。
可看到生病的養母後,犬伏研究員毅然決定辭職。
回家鄉的醫院做個醫師,或是靠著這三年的積蓄買個診所做個開業醫生,慢慢來,把養母的病情緩下來,再慢慢賺錢……
“六億。”
犬伏雙手攥著拳頭,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他進入實驗室時簽訂的協議。
和他對話的人不是康帕利,是一個陌生的白發男子。
男子很是年輕,容貌是過目不忘的突出,穿著一身黑衣,顯得膚色愈發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