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是有一個姓「中森」的同事,不過他們的關系……”
雖然丈夫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好人,可從丈夫偶爾的幾句吐槽來看,中森和丈夫的關系絕對沒有好到能代收信件的程度。
“會不會是寄錯了。”兩人之外的聲音出現在門口。
目暮綠轉頭,眼中映入一位拎著行李箱的灰發女人身形,她的面色頓時從疑惑變為濃濃的驚喜。
“光熙!你回來了啊!”
光熙淺淺頷首,隨後指了指信封:“看這裡,收件人的姓名比地址潦草,有很大的不同吧。”
郵差:“好像是哎。”
見狀,目暮綠也嚴肅的把手搭在下巴上,宛若被警官丈夫附體:“沒錯,這兩種字跡不一樣。”
“字跡是一樣的。”光熙拆了目暮綠的臺。
目暮綠:“……”
“筆鋒、彎折點、橫豎撇捺的習慣,雖然姓名比地址粗糙了不少,可還是能看出,這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是一封正式的信件,用的幾乎都是漢字,因此光熙可以辨認出筆跡。
“明明是同一個人,要是想隱藏筆跡的話,換隻手或者用腳寫都是可以的,不過寄信人沒有這麼做。說明他當時是不得不加快寫收信人資訊的速度,甚至眼睛都沒時間確認自己是不是寫錯了——不過一個名字,即使不看紙張,也沒有人會寫錯吧。哪怕是歪了、斜著豎著寫,都是能看出漢字本體的。”
“我的猜測是,寄信人本是慢悠悠的放在郵筒上寫,後來出現了個寄信人認識的家夥,而寄信人不想讓認識家夥靠近、看見自己寫的信件,就一邊盯著認識家夥,一邊把信封扣在郵筒上迅速垂直盲寫,寫完後也沒有檢查,直接扔進了郵筒。”
光熙把指尖移向了「≡丁目」的「≡」字:“這個‘三’的中間,是不是太長了?三應該是上下長中間短才對,這個‘三’的三條橫都快一樣長了。”
郵差仔細看了看:“真的啊!”
目暮綠也盯了許久,才終於發現了「≡」的端倪:“也就是說……”
“這個字原先不是‘三’,而是和‘三’的上下兩條橫一樣長的‘一’。地址應該是:江古田町一丁目14番13號,中森銀三收。寄信人把收件人名字的‘三’中間的那一筆和地址裡的‘一’重合了,這才使得信件看上去像是綠小姐的家庭地址。”
這段分析有理有據,郵差和目暮綠都認可了這個說法。
“原來如此。”郵差頻頻點頭,完全信服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灰發女人所說的話、
呃,以灰發女人稱呼別人不太好啊。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請問您的名字是?”
“古井光熙,是綠小姐的鄰居。”
郵差還記得他在這片地帶走來走去時看到的門牌「古井」,很快把人對上了號:“這樣啊,您也是這裡的住戶。”
太陽西下,落霞有了黃昏的橙色,郵差趕忙一拍腦袋:“啊!耽擱太長時間了,我得去送信了!”
目暮綠禮貌的揮手,送走了這位敬業的郵差:“一路順風。”
轉過身,目暮綠眼底的興奮不減:“光熙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和我一聲呢,啊,早知道就多買點菜了。”
目暮綠記得,光熙是約五年前、剛上初中的時候搬到隔壁的,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個小姑娘。
小姑娘的家裡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在這個年紀就一個人生活。最開始的一年,目暮綠好幾次買菜回來,都碰見了手裡提著一大袋速食品的小姑娘,目暮綠糾結了幾番,還是向小姑娘發出了“一起吃飯吧”的邀請。
然後被小姑娘一口回絕。
目暮綠:……感覺心靈受到了傷害。
不過目暮綠並沒有放棄,她在早上出門,晚上回家遇到光熙的時候,都會主動向小姑娘打招呼,漸漸的,小姑娘的臉色不那麼冷了,也會小聲的回複“早上好”、“貴安”,最終接過了目暮綠遞過去的便當盒。
再後來,小姑娘出現在了她家的飯桌上。
對家庭主婦的目暮綠來說,多給一個初中生的小姑娘做幾頓飯,並不耽誤時間。
在和丈夫說了隔壁小姑娘的事後,警部大人卻是皺起了眉頭。
「監護人不在?讓一個初中生單獨生活,孩子的家長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