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沒有再向從前那樣爭鋒相對,姐妹的關系附著在她們的軀殼上,好像這麼多年相依為命,骨髓都被浸染了那種親暱感。
以至於酆理都能自我滿足,這樣也不錯,我不逼她。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
別人來問了。
陳糯感覺到了酆理一瞬間呼吸凝重,她回握住酆理的手,“喜歡的。”
她看向葉筠雲,十七歲的時候的時候她的人生從頭來過,十八歲的時候又碎得一塌糊塗,被酆理強行用膠帶捆出了個花好月圓。
而這三年裡她被照顧得無微不至,從吃穿到夢想,旁邊這個人似乎在兌現那年正月初一晚上的啤酒誓言。
陳糯覺得她對酆理是帶著虧欠的。
可是越是虧欠,她越不知道怎麼去彌補,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她有的也是酆理給她的。
酆理想要她,可是她也只剩這個了,那她們在一起了以後呢?
萬一酆理不喜歡她了呢?
這個想法其實跟江梅花如出一轍地帶著封建餘孽味,陳糯有時候也自嘲自己被潛移默化了。
但是此時此刻,她又一股勇氣來。
她拉住酆理的手:“我的。”
葉筠雲笑了一聲,她今年三十歲,創業八年,可以說在酆理這麼大的時候她就已經很成功了。
女人的經歷都會成為構成她韻味的要素之一,譬如少女時期的被辜負至今還殘留在江梅花的身上,她還是自卑的。
比如陳糯從小痛失雙親,沒人願意帶她,只有奶奶。
她骨子裡還是孤獨的,很難被徹底治癒。
而葉筠雲只是笑著:“現在是你的。”
她看了酆理一眼,突然伸手,勾了勾酆理的下巴,“我走了,有空來我那玩啊。”
她轉身都是風情萬種,年齡的層次似乎拉開了很大的差別,陳糯覺得自己再過九年也變不成這樣。
她一瞬間又放鬆下來,下一刻被人緊緊地抱住,然後是濕熱的親吻,落在她的頰上。
攀西街年輕人比較多,有人騎著共享單車經過,看到樹下接吻的人,吹了聲口哨。
陳糯抱住酆理的腰,去回應她的親吻,得到的是更熱情的舌吻。
她們旁若無人,沒注意到一輛計程車停在對面路邊,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下車,剛抬眼看向這邊,先是愣了一下。
然後又站在原地,看了很久,久到鄧弦和虞薇薇出來,久到崔蔓喊了一聲阿姨。
陳糯才慌張地推開酆理,轉頭去看。
抱著孩子的江梅花還站在對面,她似乎看了很久很久,一片葉子落在頭頂都渾然未覺。
她訝異地看著她們,像在看兩個怪物。
而她懷裡的孩子有點不耐煩,抓著媽媽的頭發,又朝這邊晃動著手。
陳糯走過去,慌張地說:“媽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