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李菟以前怎麼受得了她的。
“想吃什麼?咱倆吃了飯再回家吧。”
她壓根沒有諮詢的意思,根本是做好了決定。
陳糯一隻手插在口袋裡,“隨便你。”
酆理:“想吃好的還是想吃隨便點的?”
陳糯翻了個白眼:“我剛吃柚子都要吃飽了。”
剛才趙雅倪跟酆理聊天的時候順便開了個柚子,好大一個,陳糯吃了兩瓣都覺得飽了。
“就你這個飯量。”
陳糯想到酆理在家的飯量,抽了抽嘴角:“誰跟你是豬一樣。”
“你現在和我是一家人,你也是豬。”
陳糯:“滾蛋。”
酆理找了一家烤魚店,週末人挺多,位置在床邊。
外邊下起了雨,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陳糯問她:“等下我們怎麼回去啊?”
酆理:“坐車回去,汽車站離這裡不遠。”
陳糯哦了一聲。
邱蜜的記憶裡還有跟著江梅花在外面的經歷,但都是害怕。
陳糯壓根沒出過揚草,其實也有點不安。
酆理好像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覺得自己挺膽小的。
“你以前,比賽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
陳糯問了句。
她那雙內雙的長眼抬起來的時候眼尾也很難像酆理這種有天生上揚的張狂。
反而低低垂垂,冷淡裡冒出點似有若無的可憐,搞得人心裡驟然軟了幾分。
“是啊,各種地方。”
以前陳糯覺得酆理年紀比她們大很多也不是亂講的,畢竟她的經歷變成氣質,跟同齡人,比如周鴛站在一起真的太濃重的姐味。
而她跟趙雅倪說話的時候甚至是另一個世界的話題,夾雜著專業術語和一些陳糯聽不懂的玩笑,感覺有很多的情感藏在裡面,遺憾、不捨、不服輸……
特別是趙雅倪,躺在床上這樣還說好了還要比賽,後來她的媽媽過來,跟酆理聊了幾句。
陳糯第一次見到如此溫順的酆理,相當有禮貌,像是換了一個人。
揚草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很多年輕人還是選擇去外面闖蕩,但也有不少的人選擇回來,比如一件破店的老闆和老闆娘。
陳糯看著酆理,此時此刻,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瓢潑一樣的春雨,已經不溫柔了。
店裡蒸騰的熱氣,翻滾的湯底,嘈雜的人聲。
她卻好像只聽得到酆理說話的聲音,這個人的聲音不像崔蔓那麼特別的金屬味。就是低,女聲裡的低,像是車輪胎滾過沙地,能呲起沙塵,恣意地糊別人一臉。
酆理要了一瓶大的椰汁,陳糯喝起來底下有顆粒。
對方的話語勾勒出了她完全沒想象過的地方,拋棄了固有的標簽,她覺得這樣的酆理,真的蠻酷的。倒不是那種無所事事的不良,少年為賦新詞強說愁的牽強,她經歷過,所有的刺激與驟然的苦痛都從平淡的口氣裡展現出來。陳糯突然覺得心顫了一下,她看著對方,突然就想看看這個人的以後,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