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遵循慣例,發配至雪族的奴隸都被關進樊園,王族很少過問。但按照律法,王族對奴隸有任何處置權,將其變成軍『妓』,飼馬奴,歌舞伎,或再轉至蠻族為奴,全憑興致。於是楚越搖身一變,就成了三世子府中的歌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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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哥舒文宇兄妹,年紀雖不大,在王族中卻地位甚高。
楚越被安置在一處精巧雅緻的別院“玉竹軒”。進來兩天,玉竹軒裡已是珠圍翠繞,密密匝匝,哥舒文宇只一味顧著博美人一笑,卻絲毫不考慮舒適寬敞程度。玉竹軒裡金玉寶鑽、珠釵水粉、綾羅錦紗五部一箱十步一簍,間或夾雜一些或木質或石雕的精巧玩具,甚至還有一隻兩人高的白熊,軟軟呼呼,栩栩如生。
哥舒無憂對楚越有說不出的好奇,有意沒意總跑進玉竹軒,看了那一屋子包羅永珍的贈物,眸中又開始浮現悲天憫人之象。
哥舒文宇在往日,不說風雅,附庸風雅總還是會的,此時完完全全變成一土豪紈絝,哥舒無憂突然擔心,他那瘋癲一輩子也沒法恢復了。
不過哥舒無憂來的時間都不長,話也來不及多說兩句,哥舒文宇總會鐵面無私地將她請出去。
哥舒文宇自己,卻是用打狗棍也絕對趕不出玉竹軒的。第一夜,他坐在床沿看楚越睡覺看了一夜,第二夜,他坐在床前地板上看楚越睡覺看了一夜,第三夜,他坐在床邊櫃子上看楚越睡覺看了一夜……他連著幾天不合眼,白天竟毫無疲憊之相,反而雙目炯炯神采奕奕,楚越若能一聲令下,他絕對能立刻表演一遍飛簷走壁。
每天玉竹軒裡都回響著他誠惶誠恐的聲音。
“晚兒你別動手,我餵你。”
“晚兒你別動手,我替你翻書。”
“晚兒你別動手,我幫你穿鞋。”
“晚兒你別動手,我來掖被子。”
“晚兒你別動手……”
……
哥舒文宇歡騰到極點,也苦惱到極點。
他一邊用勺子輕攪一碗參湯,一邊略帶忐忑地問:“晚兒,你說實話,你在這裡到底開不開心?”
說著,將溫熱的參湯送進楚越嘴裡,又用絲絹輕柔幫她擦拭嘴角。
楚越笑容溫淡,反問:“三世子為何這樣問。三世子對我的好,我一輩子也報答不完。”
哥舒文宇更不安,甚至還有些焦躁:“晚兒,我不是問我對你好不好,我是問,你在這裡開不開心。”
楚越睫『毛』微抖,將瀅澈的目光扇出小小晃動,臉頰陰影跳躍,柔柔道:“我在樊園服苦役時,不說奢求今日這般境遇,能一日日活下來,每天早晨睜開眼,發現自己又闖過一關劫難,沒有凍死、餓死、病死、取水時不慎遇難,或者因撐不下去而放棄自己,就覺是上天在厚待我。今日因三世子仁心厚愛,我可算一步從地獄到天堂。今日舒適安寧,和昨日飢餓苦寒相比,天差地別,全不可同年而語。我若還不開心,那隻能說人心不足,父母在九泉之下都會為我羞愧。”
哥舒文宇聽她說完,痴痴念一聲“晚兒”,眼圈紅了白,白了又紅,直至最後鼻頭也開始發紅,便有些哽咽:“晚兒,你現在開心,是因為你從前受的苦太多,你……你怎麼能受那麼多苦。我是真的希望,哪怕你從未受過苦,現在我做的,也能讓你開心。”
楚越順其自然地一伸纖手,撫一撫哥舒文宇的側臉,尚未開口,哥舒文宇就跟受了莫大觸動一樣,擱下碗,一把握住楚越的手,目光熱切:“晚兒,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真的,你別憋在心裡。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最想要什麼?我怎樣才能給你更好的?”
楚越兩腮微紅,環視一眼房間,語氣溫和,帶著點安慰的意思:“三世子現在給我的,就是最好的。真的,我很滿足,也很感激。能得現在的境遇,我已別無他求。”
哥舒文宇的眼簾輕顫,在楚越如月籠罩的目光下,最終平靜下來,重端起參湯,一勺勺喂楚越喝下。
深夜,哥舒文宇終於忍不住,半臥在床沿,倚靠著床柱,沉睡過去。
楚越靜靜躺在枕上,濃密的睫『毛』半覆黑如古潭的眼仁,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接近了,這少年比想象中還容易控制。接近了。她想要的東西,她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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