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突然感覺心頭有根狗尾草在輕微拂動,拂得她又癢又酥,口乾舌燥。
蘇翊背對著她立在窗前,正從一瓶翠竹中抽一根細細長長的竹枝。
寂靜中,就聽蘇翊開口:“聽你以太子為師,從跟隨太子修習?”
楚越老實回答:“是。”
蘇翊抽出那根竹枝,舉在眼前觀賞片刻,似又覺得不滿意,重新放回,繼續在一瓶竹枝中翻找,漫不經心道:“有個問題,我覺得好奇。”
楚越:“哦?”
蘇翊繼續著手中的工作,問:“教不嚴,師之惰。太子既然為師,自然是嚴師。我覺得好奇,你時候如果頑劣難管教,太子會怎樣?如今來看,你時候絕不會是乖巧老實的一類,那麼,告訴我,太子會怎樣?他曾經怎麼管教你?”
話期間,他終於選中一根滿意的,執在手中,仔細觀察,最終一收,表示拿定主意,平靜轉身,正正與楚越對視。
楚越只覺口中乾渴更甚,喉嚨口幾乎傳出茲茲冒煙聲,眼看著蘇翊右手執竹枝,竹枝的另一端輕輕敲擊在他左手手心,緩步向她靠近。
楚越的聲音微微發抖:“峻和哥哥生性寬和,自然,自然不會太為難我。”
“哦,怪不得,”蘇翊繼續向她靠近,翠綠竹枝在幽暗中光芒閃爍,如同蘇翊的雙眸:“怪不得你現在桀驁不馴,不知輕重。時候若缺了管教,長大就必須補起來,否則由著性子胡作非為,終會成為取禍之道。”
他死死盯著楚越:“我不是太子,我一點也不寬和。我是領軍的粗人,我做事有自己的方法。”
楚越開始緩步後退,一直徒緊貼牆壁,退無可退。身上冷了又熱,如同發傷寒。她看著蘇翊,充滿哀求,哀求中閃動隱秘的熱情,幾乎喘不過氣。
她咬牙道:“不過是跟蕭峻珵多了一句話。”
蘇翊:“一句話?跟我實話,那句話有幾個字?我一直在猶豫,該管教你幾鞭。”
話音一落,身體猛一前傾,正對楚越直撲而來,楚越驚叫一聲,肩膀一縮,死死一閉眼。
萬俱寂。
楚越感覺到近在咫尺的心跳聲,沉緩篤定,紋絲不亂,再試著睜眼,抬眼,發現蘇翊的目光也是同樣的篤定。
蘇翊一手撐著牆面,上半身前傾,修長的身體形成屋簷狀,正好將嬌的楚越罩在其鄭但始終與楚越保持著距離。
楚越疑惑道:“蘇翊哥哥?”
蘇翊微微皺眉,看上去也很疑惑:“帝京的女孩子都喜歡這樣?喜歡被人管教?我不管教你,你很失望?”
楚越的腦子嗡嗡炸開,臉色嫣紅欲滴,蘇翊卻俯下臉,愈加細緻地觀察她,捕捉她的每一絲情緒變化,像研究一個極有意義的軍事問題,聲問:“你喜歡我態度粗暴,將你管教得服服帖帖,唯唯諾諾。我若太彬彬有禮,反而滿足不了你的,怎麼呢,好奇心?當然,當然,你正處在好奇心強的年齡段,我可以理解。”
楚越不是個害羞的女孩子,但此時,她發誓,她羞愧窘迫得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