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馨若的臉色微微發白,突然間,又悶哼一笑,坐到床沿,左手一撫楚越的劉海,看上去竟充滿疼愛之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姐妹情深。秦馨若低聲道:“越越的辯才,整個帝京就鮮有人能敵,我何德何能,在辭令上輸給妹妹,叫雖敗猶榮。妹妹在這帝京,恐怕是屈才了。如此,密王府正是為妹妹量身定製。”
她慢慢附身,靠近楚越,雙眸深處的火光不斷晃動,抖開一圈又一圈漣漪:“聽聞那密王三世子蕭峻忻,風流來,日日秦樓楚館,眠花宿柳。蕭峻忻娶了妹妹之後,必定還會再娶無數愛姬寵妾,妹妹以後與那些女子朝夕相處,好口才可是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的聲音不斷變,神秘莫測:“況且,還有密王府大姐那一茬,以後密王府必定會好好關照越越。越越的錦繡前程,姐姐先在此恭喜了。”
楚越好像被這些話刺激到,看似真有點悲傷:“我又沒要嫁給蕭峻忻。”
秦馨若笑容嫵媚:“婚姻大事,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以後朝堂中會有無數人給陛下遞奏摺,力陳將熙和郡主嫁往藩地的好處。”
楚越沒了聲音。
秦馨若起身,走到桌邊,再折回來時,手中就多了一隻水晶魚缸。
楚越睜大眼看著她,表情甚是無辜。
“越越既然喜歡水,”秦馨若甜甜道:“這一缸水,就當姐姐提前送你的大婚賀禮。”
話音一落,魚缸裡的水嘩啦淋下,楚越冷得一哆嗦,秦馨若的清甜笑聲已滿屋子迴轉。片刻,一疊衣衫被狠狠甩在她胸口,秦馨若驀地冷下去,低聲陰狠道:“自己換!”,便轉身出了門。
秦馨若繞過院子,正與奉命前來診治的年輕大夫許浩然碰上。秦馨若清清冷冷地命令:“許大夫請借一步話。有些事,可能要勞煩許大夫。”
……
秦子墨和蘇翊再進屋時,楚越已整整齊齊穿著秦馨若的衣裙,躺在房間另一邊的軟榻上。
秦子墨幾步踏到軟榻邊,單膝跪下,直視柔柔弱弱如一朵扶桑花的楚越,看一會兒,伸手揉揉楚越的頭頂,又撫撫她的劉海,再猶豫一下,又去捏楚越的臉蛋。
楚越聲:“子墨哥哥,我不是孩子了,男女……授受不親。”
著,悄悄瞥一眼稍遠處的蘇翊。房間光線朦朧,將蘇翊的輪廓暈出幾分氤氳,只像一圈白光後的影子。楚越看不清他的表情,心中卻莫名惆悵起來。
秦子墨看著楚越,有點發怔,道:“越妹妹,不是孩子,怎麼會掉水裡?對了,太子殿下最近給你的功課很多?為何也不見你過來玩?”
話期間,許浩然已拎著醫藥箱踏進房間。診脈過後,針灸包一展,排排長長短短的銀針隨之亮了出來。
楚越睫毛一撲,閃出一絲慌亂。
楚越從到大,最怕的一件事就是針灸,偶爾生病必須用上,總是痛不欲生。
秦子墨已在心詢問:“許大夫,必須用上這個?”
許浩然簡短道:“自然。”
楚越突然問:“是不是馨若姐姐暗地裡關照過許大夫,必須把我紮成刺蝟?”
這一問突兀,徐浩然卻是面不改色,誠懇回答:“郡主這可是冤枉我。醫者精誠,一舉一動都關乎饒安康,哪有輕浮行事的道理?”
楚越卻突然看向蘇翊,陡一轉話題,道:“蘇翊哥哥武擠絕倫,正好現在秦府就有個同樣出眾的,閒著也是閒著,何不去切磋一二?”
仍舊看不清蘇翊的表情,秦子墨卻是眼神微微閃爍。楚越的意思,像是刻意支開蘇翊,好給自己和她留下獨處空間。
這麼一想,秦子墨想不受寵若驚都難。
秦子墨急忙接著楚越的話,也看向蘇翊,欣然道:“越妹妹得有道理。正好胤王殿下在鄙舍。胤王殿下和翊兄皆是身懷絕技,我們都等不及一睹二位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