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肚腩嗎,時弋今晚太多好奇了,所以口不擇言,“那有沒有長得帥、身材好、比較專一的?”
“小弟弟,你在做什麼白日夢。”周遙用杏子堵住了時弋的嘴,“就算有,輪得到你嗎?”
時弋的問題和口中的杏子引發一陣爆笑。
時弋將杏子吐進垃圾桶,“都酸,你們別吃。”
小麥飲料徒有其名,一瓶,再一瓶,都不能將那股酸意壓下去。
但是它到底還是有點用處的,比如讓人見識到時弋的酒量是多麼差勁。
“他那庸庸之輩自然遇不上了,池漵你就不一樣了,”時弋站在馬路邊,沖著車的尾影揮手個不停,“你有我這個朋友,你向我許願,我讓你心想事成。”
“許什麼願,今晚就找到一步登天的方法嗎?”
時弋搖了搖頭,突然又不太認同這個願望,“那你成了天上的仙子,我還是個早上要疊豆腐塊的大學生,你肯定就不會認識我了。”
“願望太壞,”時弋抓住了池漵的雙手,多麼真誠,“請你換一個吧。”他攥得太緊,讓驟起的風都找不到在指縫穿梭的機會。
“下次告訴你可以嗎,起風了,天氣預報說夜裡有雨。”
他們已經在這裡徘徊了將近二十分鐘,池漵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半。
時弋好像聽了話,松開了手。
“你要是追上我,我就答應你吧。”
他沒留給池漵反駁的機會,就已經順著風的方向跑了出去。
池漵拿這人能有什麼辦法,只能跟了上去。
可時弋沒跑多久就停了下來,而他回頭的瞬間,雨落了下來。
他被池漵拉到了一個商店的簷下,可雨太急、簷太窄,鞋子和褲腿轉眼就被打濕了。
背後是一個摘牌不久、無新人認領的商店,還有處低矮的櫥窗,玻璃早消失無蹤。
時弋抬腿一跨,先鑽了進去,都不用他邀請,池漵也緊隨其後。
這是一個太過規則的長方形,兩個人各偏坐一邊,膝蓋相觸。
簷下飛來一隻避雨的麻雀。
“你酒醒了嗎?”
池漵的聲音近到像是在耳邊,似乎暴雨已經被阻隔在所有感官之外。時弋搖搖頭,看向那隻麻雀,“你能蒙上它的眼睛、捂上它的耳朵嗎?”
馬路上昏黃的燈光已經被雨吞噬,可時弋篤定,自己能看見池漵的笑眼。
“這個我做不到哦,它不聽我的話。”
一輛黑色轎車刺破雨幕,短暫掠奪了他們的視線。
“我和你說的那首曲子和那段舞步,你還記得嗎?”
“很新鮮的字句,還回蕩在我的腦海裡。”池漵身子前傾了點,“你忘了嗎,我可以給你講一遍。”
時弋沒作聲,等池漵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時弋已經按下他的一隻膝蓋,跪在他眼前。
“一吻便救一個人,一吻便殺一個人。”
“歌裡唱得千真萬確嗎?”
“池漵,你要不救救我,或者殺了我。”
酒精催化出了多麼荒誕的好奇心。
它荒誕到美麗耀眼,荒誕到讓池漵失魂目眩。
他們的眼底都有什麼在急劇搖晃、在連連綻裂。如果放任,也許此處會悄然崩塌,那這只已經濕了羽毛的麻雀該多無辜。
所以池漵吻了上去。
便救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