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結束了通話,卻仍在教室裡逗留。
9月10號回去。來自池漵五天前的資訊。
這人確實聽話,回博寧要告訴自己,可難道不知道他一個月都在封閉訓練,手機拿不到、人也出不去麼。
明顯是應付了事的做派。
【好】
時弋絕不要落於下風,他剛發完資訊,教室門就被開啟,一個男生盯著他望了望,又退了回去,似乎是在確認教室號。
“不好意思,我走錯了教室。”時弋站起身,從後門走了出去。
可在他的餘光裡,那個男生還沒有挪動步子,但是他也不在意。
有點太冷漠,時弋在反思中。
【我沒有手機,有事咱就夢裡留言吧,比較方便】
他半點不覺得荒誕,手機不自由,軀體不自由,可夢自由啊。
當晚他睡得很早,夢得很沉,顯然池漵是看見並積極踐行了他的建議,找到他的夢裡來了。
可不對勁啊,留言嘛,寫字或是說話,時弋是這樣理解的,可有人要另闢蹊徑,指腹從眉眼遊走到嘴唇,再最後,那個大拇指全然舍了忌憚,竟撥開下唇,要往更堅固、更柔軟、更隱秘的地方探尋。
時弋一下就驚醒了。
靠,留個言怎麼變成動手動嘴了。
這不是最可怕的。
時弋發現他的身體起了點反應。
這也不是最可怕的。
他在最後看清楚了,那隻手的主人,是他自己。
時弋最會開解了,當晚他偷偷下床洗了涼水澡,隨後躺著默哼了一曲《大悲咒》,就想明白了,夢裡人的行為會發生扭曲,實際上應該是想掐臉、揪耳朵的。
第二天早上疊豆腐塊的時候,昨晚荒唐的夢就已經遍尋無痕了。
但他還記得一件事,借來某個學長的手機發了條資訊。
【開玩笑的,不需要夢裡留言。時弋發】
訊息傳送成功,時弋感覺自己身上什麼咒語登時解了。
國慶節時弋終於迎來大解放,吳賀到博寧轉車,正好和他一起回家。
可國慶第一天上午的高鐵站盛況非常人所能想象的。
地鐵裡擠得汗流浹背不止,身份檢查、過安檢全是人人人,幸虧他和吳賀約在了檢票口,要是換個其他地方,他真不確定能把人碰上。
“你長高了啊弋哥。”吳賀眼尖,先拖著行李箱往時弋這邊走過來。
時弋的雙眼已經被人流洶湧撞擊到失去光彩,聽見這話才粲然一笑,得意得很,“算你好眼力,179,哼哼,還有成長空間。”
“渴得要死,你在這啊,我找個販賣機。”時弋說著就丟下箱子,開始尋覓販賣機的可愛身影,最好還有餅幹麵包之類的供他充饑。
可他的腳步突然慢下來,因為他在找一個人海裡沉浮的熟悉身影。
他艱難地穿行,預想那個身影的軌跡,可一無所獲。
看錯人了嗎?落在自己身上稍縱即逝的目光只是痴想嗎?
他走到1號檢票口,看了眼手機,距離發車時間還有22分鐘,他們的檢票口在20,便決心在此刻折返。
算了嗎,他只走了檢票口的a面,b面他還沒有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