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回過神的第一句,便是:“你給我請個保鏢吧,我怕他暗殺我。”
這個世界亂了套的,他早知道了。
池漵先前取下了眼鏡,不知什麼情緒作祟,又重新帶上了。
“代價太大。”池漵手搭上時弋的後頸,開始往酒店的方向走。
時弋明白池漵話裡的意思是暗殺的代價太大,他又想到今天這場電影付出的代價也太大,“如果我今天不過來,不看這場電影,你們不至於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吧。”
“惺惺作態也很累的。”池漵手繞過時弋後頸,捏了右側的臉頰肉,“你不是說過嗎,我身邊的人很多,所以少了他一個也不會怎麼樣。”
“所以時弋,我的世界還高不可攀、遠不可親嗎?”池漵還沒有撒手,“金光閃閃還是狼藉遍地?”
時弋卻好半天沒作聲。
“為什麼不高興了?”池漵放棄了既定路線,拐進了一條通往臨湖公園的路。
時弋將他的手撇開,徑直往小公園的電動伸縮門走去。
“還有其他門嗎?”池漵抬頭檢視了一圈,卻只是為了確認是否有監控。
“你真是守法好公民啊。”時弋雙手一撐,已經翻了過去。
人民警察帶頭,池漵沒有不跟的道理。
可等他落了地,卻發現時弋早不見了蹤影。
他憑著感覺走了左邊的小路,很快就走上木質棧道,進入了一片水杉林。
寥寥幾盞燈,還是讓池漵找到了那個停留的身影。
“你都是隨便丟下同伴的嗎?”池漵是這樣隨意拈來一句,可待他將這句再細想一遍,揚起的嘴角便落了下來。
逼近的腳步聲成了世界唯一的響。
“池漵,原來你也不快樂。”
池漵被這幾個字砸得在原地動彈不得,他要反駁嗎,說有錢有名的人的世界,是不會有煩惱、苦痛這些異種。
可時弋已經看穿了,辯解毫無意義。
“嗯,”所以池漵點了點頭,“快樂很難的,你不也知道嗎?”
“我不知道,你說錯話了池漵,”時弋往後退了兩步,不去看人,“你應該毫不留情地反駁我,說你的世界被快樂、被鮮花填滿,是旁人不可企及的豐盈光鮮。”
“那我重新說,可以麼,”池漵一字一句,“有時候我的世界被快樂、被鮮花填滿,是旁人不可企及的豐盈光鮮。”
“大多時候嗎?”時弋期待地轉過了頭。
“很少時候。”池漵在靠近,“很少。”
是時弋先撞到池漵懷裡的,撞亂了池漵的步子,險些踩空摔下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