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關心,不需要說。”
時弋點頭的功夫,餘一二已經從車門處消失。
雖然劉照在拘留的日子裡成了最沉默的一個,但是時弋知道,劉照不會善罷甘休。
算了,他的確不能管天管地,更不是什麼情感專家,各人有各人的宿命,只要別再鬧到派出所就行。
時弋的高興差點要偃旗息鼓,因為高鐵座位隔著一條過道,坐著一個正處於狗都嫌棄的年紀的小男孩。
他看過網上的影片,挺多家長嚇唬吵鬧小孩的辦法,是搬出警察叔叔這一兇神惡煞的形象。
他不要為兇神惡煞再添上一筆,也不要正名,只希望可憐可憐他這個至今沒睡好覺的警察叔叔。
大概是察覺到時弋偶爾投擲過來的過於炙熱的目光,小男孩從小桌板上躺著的糖果袋裡掏出來一顆,隔著過道遞了過去。
“哥哥,這個給你吃吧。”
時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去,遞到哥哥手掌心裡,”小男孩旁邊一位女士,應該是他的媽媽,開了口,“只怪你的手太短了。”
“騙人,我手不短,“小男孩離開了座位,走到時弋跟前,還不忘回頭說話:“大人撒謊是不好的行為哦。”
時弋想,善意的謊言不算吧。比如剛才,對於池漵“你晚上幹嘛”的問詢,他的回複是除了值班還能幹嘛。
對於如此隆重的分糖行為,時弋決心雙手成捧去接。可男孩見狀卻遲疑了,折返回去又掏了幾顆,這才一併放到時弋的“破碗”裡。
今天自己的裝扮這樣寒酸嗎,他低下了頭開始反思,藍色棉質襯衫、深色闊腿褲和休閑鞋,似乎沒有出什麼差錯。
當他點開相機的前置鏡頭,真相顯露。
那幾顆糖依次下了肚,可一直到下車,時弋都沒敢再往過道那面看一眼。
他是有秘密武器的,在下了車的第一時間,他就將包裡的黑框眼鏡和黑色鴨舌帽拿了出來。這本是降低自己存在感用的,沒想到現在要拿來遮掩臉上的疲憊。
他在車站的衛生間裡照來照去,對整體造型十分之滿意,若不是礙於來往的目光,他就要破天荒地對鏡拍一張了。
他點開栗子在下午發給他的地址,剛要開始導航,一條訊息彈出。
【晚上降溫】
他回想了下博寧的天氣。
【沒事,我這裡不冷】
“哥哥,你真吝嗇啊,就分給我們一點不行嗎?”
沈可已經站在房車門口有一會兒了,卻始終沒敢踏進去。
“我說過了,我今晚有約。”池漵從冰箱裡拿出礦泉水,先向沈可遞過去,可沈可沒接。
他便坐回沙發,開啟水飲了小半瓶。
“時間不行,”沈可不需要琢磨來去,她立刻就想得明白,“那自然愛也不行了。”
她有自知之明,卻不想屈服。今晚爸媽特地趕到常安,說想吃個團圓飯,自然不是指三個人的團圓。
可她從下午開始就見縫插針,幾乎磨破了嘴皮子,池漵的回複卻始終如一,他今晚有約。
有約的人還會在房車待了好半天麼,沈可不信。
池漵抬頭看了眼被風吹得摩擦臂膀的沈可,“你快回去吧,我不想讓流言蜚語沾身。”
他沒有和於導以外的人,提及過沈可的身份,不過於導替他和b組導演打了招呼,栗子也時不時被他派過去檢視情況。
他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