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文錢嗎,這人講話可真夠刁鑽,差點就要紮痛他了。幸好時弋早就看明白了,警察這個職業需要一步一個腳印,今日雞毛蒜皮的壘疊,為他構建明日破解更複雜案件的可能。
那樣輕飄飄的一句話,不至於讓時弋産生自我否定的。
這人做功課真不全面仔細,上網看看瞧瞧啊,哥的颯爽英姿是半點沒關注啊,著實狹隘。
不過這人是以什麼身份對自己放狠話呢,朋友嗎,似乎不算多好的朋友。對朋友的朋友,最起碼的尊重得有吧。左一個小警察,右一個幾文錢,聽著讓人討厭得很。
他剛要往回走,電話響了。是倪柯柯。
“時弋,你現在有時間嗎?”
“有啊,倪老闆,什麼事?”時弋穿過馬路,走到門衛室卻停下來腳步,他將窗戶猛得一拉,差點嚇掉了大爺手裡正歡呼“胡了”的手機。
“你換個稱呼吧。”
時弋正躲過大爺的魔爪,晃了晃頭,將窗戶又拉了回去。
“柯柯哥?柯哥?倪哥?柯柯?”時弋給出四種之多的選擇,但是每個都透著別捏。
“算了,還是倪老闆吧。”倪柯柯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說了句“這裡通風不錯”。
時弋直覺這句話不是對他說的,果然接下來傳來女聲。
是方柳。
“在你這裡沒有老闆之實,但是名頭叫著好聽就行。”倪柯柯的話被一旁的方柳打斷,“您是付錢的主子,在我這裡是當之無愧的老闆。”
時弋明白了,他們是在找房子,而方柳又領了陪同的職。
“這間做工作室感覺不錯。”倪柯柯這才想起來電話那頭的時弋啥也看不見,因而掛了電話打了影片過來。
“搞音樂麼?”時弋隨口一問。
旁邊的方柳神秘兮兮地湊到鏡頭前,“告訴你個秘密,你親愛的倪老闆,在某平臺坐擁百萬粉絲,是位不露臉的音樂博主。”
她的臉離開鏡頭,笑了一聲,“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似乎活不長。”
“呸呸呸,年紀輕輕瞎說什麼呢。”倪柯柯帶著鏡頭走了一圈,轉回前置,“怎麼樣啊這個房子?我也沒啥人可參謀。”
雖然時弋很想說,你找錯人了。但是事到臨頭,他仔細回想了下,繼而點了點頭,答得真情實感,“感覺很不錯。”
“是吧,我也最滿意這個了。”
“倪老闆你怎麼突然......”時弋將鏡頭拉近了些,又壓低了點聲音,“我的話這樣發人深省呢。”
其實就是那一句,你留下來吧。
“你想得真美。”倪柯柯手點了點螢幕,突然正色,“想找找看,興許有轉機呢。”
他改換了主意,全然的自由,對他來說似乎一直是天方夜譚。
如果心的某個部分屬於別人,何談真正的自由呢。
“哦,”時弋臉上浮現如釋重負的笑,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那以後可以多見面,我還沒聽過你唱歌呢。”
倪柯柯當晚就要時弋的願望實現,他在酒店開了直播,雖然缺乏專業裝置,但是人氣依舊。
時弋點進直播間,許久沒有緩過神。
而他秉著好奇點開粉絲排行榜,榜一的名字著實獨到。
逃跑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