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道德!”謝詩雨真較了真,“貓不想被人逮住的時候,誰也找不到它。”
她的話不假,因為那隻出現在燈光秀現場的貓,此刻已經坐在駕駛座,正往最近的醫院疾馳。
池漵被人逮到的前提,是他的自願,否則再苦的尋覓都是徒勞。
“那好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後座的方柳用紙巾將倪柯柯額頭冒出的汗一點點擦掉,順便抬眼瞟了下後視鏡。
“我投資的公司做的,來看看作品如何,錢是不是打水漂了。”池漵不知從哪裡翻出一袋糖,“蘋果味的行嗎?”
“話真假呢。”方柳將袋子接過,又替倪柯柯作了回答,“管它蘋果草莓香蕉呢,能讓人現在不那麼難受就行。”
倪柯柯輕哼了聲,像是在笑,“榴蓮的打死也不行。”
冷汗直冒的人居然還有開玩笑的興致,因為他的膽子可太大了,居然認定痛到不能承受的痛,才算痛。他的腸胃炎發作在下午已見端倪,因為他午飯只吃進去兩口,而他仍然要方柳陪她晚上出門湊熱鬧。
正經花錢僱傭的那種。
他偽裝得其實很不好,聲音裡的顫、字句偶爾的無序,以及輕撫的動作都在暴露。方柳並不拆穿,只是頻繁地問是否要休息、是否要結束。
她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直到最後他們走到外圍的人稀處,倪柯柯只說了一個“我”,就撲倒在一旁的座椅上。
要停下、要結束,方柳聽得明白。
可她在直接叫車送人去醫院和叫救護車中間剛糾結幾瞬,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
然後就有了此刻,他們三個如此奇怪地處於一個封閉空間。
“我今天剛見到時弋,這麼巧,晚上又遇見你。”倪柯柯將糖塞進嘴裡,嚼了嚼,“你的糖好吃。”
“謝謝。”池漵謝完又在想,這個好吃的肯定夠得到專門感謝的門檻嗎。
他謝的似乎是其他東西。
他知道倪柯柯在博寧的出現,在親眼見到之前。在未接電話之後,時弋在下午給他回了一個簡短的電話,提及了倪柯柯。
真好啊,時弋這樣說,倪老闆的出現讓他想起過於燦爛的夏天,和自己相遇的夏天。
原來他謝的是這個。
倪柯柯的臉已經自記憶裡浮現,所以他便能一眼就在並不璀璨的燈光下將人認出來。
“你沒有看見時弋時警官嗎,我在那裡看見他的同事了。”
“你們沒有斷了聯系,”倪柯柯將靠在車窗的頭抬起一點,“真好。”說完又靠了回去。
池漵原本打算回以沉默,可他不得不吐字出聲。
因為後視鏡裡那雙過於銳利的眼睛。
“嗯,”池漵說道:“會更好的。”
車流緩慢,他不經意偏過頭,目光落在由倪柯柯正凝望著的城市霓虹。
在時弋提及之前,其實他就已經翻找出倪柯柯的名字。
還包括另一個名字。
ne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