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弋哥?”謝詩雨也走到近旁。
時弋正在手機鍵盤上輸入120,“這個人已經喪失生命體徵,你趕緊反饋給所裡。”
謝詩雨“啊”了一聲,轉瞬又恢複冷靜,“好的,我現在聯系。”
“這人我見到過他,醉生夢死的模樣,現在不是夢死,倒是真死了。”劉照的聲音遠遠漫出來。
“你給我閉嘴。”大楊將劉照的肩膀緊扣住,沖時弋這邊喊道:“我先帶人回所裡。”
時弋聞聲揚了揚手,心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餘一二的案子僅零星眉目,目前只確定了主犯周建的身份,卻在出租房裡尋人無蹤,從犯之一也瞄錯了人,他今晚本要盯著監控,可季松明非讓他從片場直接回家。
師命難違。可即使回了家,“情人”的身份也攪得他眠不成眠的,而眼下又發生了這事,估計又要熬到見不著盡頭。
做情人的資格,予取予求、隨叫隨到,時弋想自己果然半點不具備。
救護車和警車幾乎是同時趕到的。時弋以為得見到所裡的某個前輩,沒想到先從警車上下來的是亭安分局治安大隊的人,後腳出來的,時弋也認得,是禁毒大隊的孔晌。
他倆是不打不相識。年初亭安分局警體運動會的健身跑專案,穩坐好幾屆第一寶座的孔晌,這回讓時弋囂張擠了下去。
禁毒大隊來幹嗎?時弋聯想到上回餘一二的遭遇,猜想這個酒吧可能沒有明面上的這麼簡單。
“你小子身手退步了吧,怎麼肩膀還能挨一刀的。”孔晌上來就往時弋的左肩拍了下,好在力道不重。
時弋懶得反駁,聽治安大隊的人稍加解釋了案子直接由分局接管,他點點頭,“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辛苦。”
時弋走出去沒幾步,鬼使神差回過頭,血紅的id標誌醒目到刺眼,像是真由鮮血凝結而成。而那扇嵌著數道紅色光帶的門,也幻成了吞噬一切的血口。
“別發呆了,”謝詩雨說著伸出手來,“雨又起了。”
見到劉大傳坐在服務大廳,說實話時弋並不意外。
他環視一圈,卻並沒有看見餘一二的身影。他甚至猜想,那個電話可能都是餘一二在劉大傳的催促下打的。
辦案區的門剛開啟,時弋就聽見訊問室裡傳來低一陣高一陣的喊叫。
“你們把我關起來吧,關得越久越好。”
時弋將門推開,面色嚴肅,“你以為這裡酒店呢,想待就待。”
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近兩點鐘。
他走到大廳,發現劉大傳仍在等著,手裡的紙杯已經被攥得皺巴巴。
“上輩子鐵定是造了孽,我早該料到的,他回來沒好事!”劉大傳說得激動難抑,將紙杯一把扔在地上。
水全灑在了時弋褲腳,他矮身拾起紙杯,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那個人,我看是妖孽、是妖孽!這個小畜生被迷得五迷三道,連命都不想要了。”
劉大傳的聲音突然從高空墜落,像是沾染了身體的蒼老,“這回呢,進去嗎?”
“要行政拘留,至於酒吧那邊的損失,明天經理應該會過來一趟。回去吧,你在這沒什麼意義。”
時弋說完這些,突然感覺到心的某處在輕微塌陷,那時候聯系劉照,好像並不是正確的決定。
“醫院呢,去了嗎?”時弋竭力不讓自己沉浸在這種情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