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要做浪費糧食的表率?這些菜我一個人吃不完,有困難找警察,不是你說的麼?”
“我現在就有困難。”池漵說得認真。
話到這份上,時弋如何還能推脫,他要為人民分憂解難呀。
可恨,時弋先一出緩兵之計,“我等會去醫院,傷口到時再處理。”
他走到飯桌前,居然椅子早就都給他拉好了。剛拾起筷子,對面又來一句:“你瘦了一圈。”
時弋不動聲色地夾菜,“是嗎,這麼明顯,今天我同事也說來著。”
他之所以這樣說,是不想讓池漵覺得自己的觀察有多特別。
“快給我說說,趕時間呢。”時弋埋頭刨飯。
“我剛才上網又查了些資料,之前的表述可能不太準確,不是吸|毒但勝似吸|毒,她可能在濫用藥物,引發快感沖動,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時弋知道現在有很多年輕人濫用藥物以致成癮,他回想方柳上岸後確實處於亢奮狀態,但是他起初只是認作追求刺激後未散的餘韻。
“她開車時整個人狀態還算正常,如果按照你的猜測,她攝入藥物的時間應該就是在我離開之後。”
時弋放下筷子,“你們在觀景臺上聊了什麼?”
“吃飽了?”
時弋只能又拾起筷子,將所有菜都嘗了個遍。
“她說自己是個自由職業者,主業是陪診師,上次在醫院遇見你,就是陪著一位癌症中期的病人複診的。”
“今天在路上看見你,也是剛結束一次陪診,要從醫院趕回家。”
池漵說話的當口,又拿了只碗,撇開雞湯上頭的油花,盛了滿滿一碗,遞到了時弋跟前。
時弋卻沒伸手來接,“你不餓?”
他將碗往回推,“我自己盛,你接著說。”
池漵拗不過,喝了口湯,“她說她不想下來,她要跳水玩兒。我問她為什麼選擇這樣極端的方式,她說了一句。”
湯匙磕碰湯碗,也叫出“噔噔”的痛。
時弋看著池漵抬起頭,四目相對。
“她說,等你見過太多生命飽嘗無可奈何,最後走向必然的消逝,你就會懂。”
時弋確信,在某一瞬間,他在池漵身上看見了那個被風吹亂頭發、笑得破碎的方柳的影子。
只是演員的能力麼。
“池漵,方柳說你的壓力也......”
時弋啞口,和池漵同時望向門口,因為有人正在開門。
門剛被推開條縫,人就嚷嚷開了,“天哪,池總你在家開小灶呢!”
等人完全走進屋,時弋心想,老熟人啊,我還救過你。